要知道沈家如今最大的进项不仅是盐场,还有海贸……
然而越是担心什么,什么事情就越是发生,未等王景给予回应,裴行俭已经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前些时日有人举报,说是沈家船上有恶徒行凶,曾趁夜潜入别家船上偷盗货物、损坏船只,皇家水师秉持为了所有海商负责之原则,将会对此严查。另外,沈家有数条海船乃是私自打造,未经水师查验合格便擅自投入海贸之中,存在着极大的安全隐患,过两天水师都督将会给沈家下发文书,勒令整改,期间一应海贸都必须予以停止,海贸执照暂时吊销,直至审核结束,若证实所告不实,或者经由整改得到水师许可,方可恢复正常海贸。”
沈综面色难看,根本不看裴行俭,只是盯着王景。
沈家料想到会遭受到房俊的报复,却未曾想到这报复来的这么快、这么猛,盐场也就罢了,海贸一但断了,没有了海量的财富支撑,沈家顷刻之间便会沦为二流门阀。
现在他只能寄希望于王景履行当初的承诺。
王景面色阴沉,房俊的打击报复早在他预想之内,只是也如沈综一样未曾料到对方居然从盐场、海贸这两样下手,一下子就将沈家的脖子狠狠的掐住,喘不过气来。
“越国公怕是有些武断了,无论盐场之租赁,亦或是海贸执照之获取,都是经由陛下恩准,更与朝廷签署了协议。如今越国公反掌之间就要将这些统统推翻,无视之前的文书契约,此等做法怕是会引起所有租赁盐场、出海经商者的恐慌,一旦陛下问责,越国公可能承担得起?”
他不看裴行俭这个跟班儿,只是盯着房俊说话。
房俊哂然一笑,慢条斯理道:“王大郎这话不仅危言耸听,甚至有污蔑本官之嫌……不过本官一向大度,素来以德服人,所以不会跟你计较。至于你的担心根本没必要,华亭镇也好,市舶司也罢,自设立的那天起,便自有严谨的章程制度,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一切清清楚楚,沈家是否违反了章程,谁都看得见,非是谁想要诬陷就行的。据本官所知,太原王氏与吴兴沈氏素有生意往来,沈家的盐场与海贸,大概都有太原王氏的份子吧?”
王景冷着脸,淡然道:“此乃商贾之事,轮不到越国公来管。”
房俊哈哈一笑,也不动气,和颜悦色道:“你这人当真不是好人心,正常的商贾之事,本官自然懒得管,但是本官好心提醒王大郎一句,有人检举沈家的海船上藏匿有数名亡命之徒,这些人以前曾是海盗水匪,给沈家收编之后以船员的身份混杂出海,时常谋财害命,更有甚者,这些人打着‘梁王’之旗号,啸聚众匪、招兵买马,欲行不轨之事……只是不知,太原王氏是否与这些人暗中有所勾连?”
沈综如遭雷噬,面色惨白,失声道:“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