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李大亮出身陇西李氏,乃是陇西李氏族内极为重要的族老之一,只要能够说服他,便可以将陇西李氏拉着彻底站在晋王一边,使得晋王势力暴增。
当年高祖皇帝登基御极,除去自认老子为祖之外,更宣称自家乃是陇西李氏一脉,若是连陇西李氏都支持晋王、反对李承乾,所造成的声势将会彻底动摇李承乾的根基……
李大亮放下茶杯,抬起眼皮,问了一句:“为何是你前来,而不是令尊呢?”
令狐修己以为李大亮是不满自己辈分不够、分量不足,忙道:“家父年事已高,这两年大多时候缠绵病榻,偶有病愈之时也忙着著书立说,眼下关中大雨,各处河道水位暴涨、行路艰难,故而命晚辈前来聆听教诲。”
“呵,”
李大亮冷笑一声,不再理会令狐修己,对一旁侍立的长子李奉戒摆摆手,道:“送令狐大郎出府。”
令狐修己顿时急了,急忙说道:“将军何必如此固执?家父……”
李大亮不耐烦的摆摆手,斥道:“你瞒着家中长辈行此大事,可曾考虑过若有差池连累阖家老小、族中上下,要如何交待?这件事吾权当没听过,你回去问问令尊,若令尊同意你掺和此事,你再过来。”
令狐修己:“……”
他爹令狐德棻这两年醉心于著书立说,已经基本不理会朝中之事,此番关陇门阀投奔晋王门下,动员起来串联关中各地驻军、门阀、大佬,令狐德棻不仅不予理会,且严令家中子弟不得参与。
他不甘心于一事无成,更不甘心随同令狐家的沉寂而远离朝堂中枢,故而在宇文士及面前请缨,主动前来说服李大亮,熟料却被李大亮一眼看破……
这件事是令狐德棻令他前来,与他自作主张前来,意义完全不同。
侍立一旁的李奉戒微微躬身,低声道:“大郎,请。”
令狐德棻无奈,只得起身施礼,灰心丧气的走出门外。
两人站在门厅内等候令狐修己随行的家仆将马车驶过来,看着面前被风吹得纷乱的雨丝,令狐修己拉着李奉戒的胳膊,情真意切道:“令尊与家父年纪大了,当年的雄心壮志都已随风而去,浑然不知如今朝廷正面临大变革。然吾等正值青春,蓬勃奋发,正是吾辈奋起拼搏的好时机,一旦成事,则可复制父辈之荣耀功勋,甚至更胜一筹,贤弟还应多多劝谏令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李奉戒站在门厅里,风吹雨丝斜斜而入打湿了衣摆,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大郎此言何意?”
令狐德棻眼角跳了一下,他本是试探着说了一句,孰料这李奉戒居然当真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