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内忙做一团，几十名小吏或捧着卷册或拿着题本往来不停，上首坐着的知县苏兴昌也忙着批看着一摞摞的各式公文。

“且宽心，好着呢。”

真是糊涂。

——

庐江府，治县合肥。

“都是为朝廷效力，哪有什么官大官小的区别，苏县尊不也是为朝廷牧守一方。”

“叔大兄。”苏兴昌微笑迎接：“您怎么有时间来了。”

“都是兴昌的错。”

“属下这就去。”

还没等他们震惊完，张居正又责怪了苏兴昌一句。

张居正？

这可是陆太傅跟前的大红人啊！

还没等苏兴昌有动静，只听一声爽朗的笑声响起，张居正已经进了赞政厅。

一群逃了税的商人哪敢承认，都一口咬定苏兴昌之前的话是子虚乌有。

言罢，拿起桌案上的名册快步离开，只等出了文渊阁后，难受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

“可是本官怎么听说，你们在各自的铺子里搞什么折扣价，只要老百姓不问你们要购买凭票，价格可以便宜一成，是有这么回事吗。”

孙掌柜连连摇头：“县尊，这是诬陷啊，小民怎么敢做这种事，万万不敢的啊，若是县尊不信，大可以派人到小民铺子里去查账，一一查实。”

只要老百姓不要凭票，价格就可以便宜一成，以此实现避税。

“属下明白。”主簿也知道考成法对苏兴昌的重要性，连忙拍胸脯保证。

“列位。”苏兴昌眉头一皱，语气就冷了下来：“税收的多寡直接影响到今年合肥考成中的排名，这一点本官想各位应该是很清楚的，这個时候本官不希望各位来拖整个合肥的后腿，如果确实有此事，希望各位能够自觉去往银行报税，本官权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被点了名字的孙掌柜面色讪讪，支支吾吾的说道：“这个苏县尊有所不知，小民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全靠硬撑罢了，确实是今年不景气，没赚到什么钱。”

好不容易从翰林院一群同窗中争取到这次来当面向陆太傅汇报的机会，好感没刷到，还敢质疑陆太傅的决定？

一名刘姓商人讪笑道：“老夫等人都是奉公守法，从来不敢在这种事上和您、和朝廷作对，家中长辈也是如此教育老夫的。”

主簿来汇报，苏兴昌点点头，将手中一份册簿递过去：“今年还剩九个乡的税赋没有统计，林主簿替本县去和这九个乡的里甲问问，看是哪里有问题。”

一群富商豪绅纷纷微笑摆手，直言不敢当。

小吏急声道：“人已经进了正堂，您快去迎接吧。”

交代完之后，苏兴昌便匆匆赶到赞政厅，同着云集于此的合肥县一众豪绅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