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永定来到了后院,刚踏入院门,便听到了房间里传来了妻子清脆且爽朗的笑声。
徐永定不禁神色有些恍惚。
似乎已经很多年没有听到妻子的笑声了。
此时骤然听起,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在岳父岳母家中初见妻子时的情形,那时她穿着岳父的捕头服装作是岳父会见自己,虽然自己一眼就看破,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陶捕头,引得妻子哈哈大笑,笑声也是如今日一般的爽朗清脆。
徐永定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随后收敛思绪,挥手示意门口候着的丫鬟不用禀告,便自己推门走了进去。
咯吱——
正喝着果酿的柳七听见了开门声,遂抬眸看去,见是徐永定回来了,又迅速垂眸继续品着杯中甜腻可口的果酿。
这是陶氏听周宓谈及柳七在路上偶然会豪饮几壶美酒后,特意叫人去买来的。
柳七将果酿一饮而尽,随即砸吧砸吧嘴,的确香甜可口,但喝起来却没什么感觉,没有真正的酒入口时的辛辣。
而此时正与周宓有说有笑的陶氏,也留意到了丈夫的归来,遂赶紧起身迎了上来,继而捂嘴在其耳边轻笑道:“徐县尉,大牢的滋味如何?”
徐永定老脸一红,但很快恢复如常,随后想起了在大牢里刘知县对自己所说的话,遂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瞧着刘大人的脸色,似乎魏鑫找上门来了?”
听到了“魏鑫”这个名字,陶氏笑容顿时一敛,脸上的厌恶和嫌弃之色不加掩饰,轻轻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陶氏脸上重新绽放笑容,将徐永定搀着坐下的同时,一脸骄傲地看向了正在向杯子里添着果酿的柳七。
“咱们的女儿可比你有出息多了,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徐永定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随后也是满眼慈爱地凝望着柳七半晌,最后扭头一脸愤愤地说道:“这次回后,我定要将魏鑫的所作所为告知南府的大兄,到时非得让魏家给个说法不可!”
而徐永定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说出这番话后,陶氏环抱着自己胳膊的手突然一僵。
而一直沉默不语的柳七此时终于是缓缓开口:“我看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说法我已经讨回来了。”
“什么意思?”徐永定不解。
陶氏则是面露犹豫,似乎有些不知该怎么和徐永定开口。
还是柳七将杯中果酿一口饮尽之后,一边继续拿着精致的陶壶向杯中添着,一面若无其事地说道:“魏鑫已经被我杀了。”
“什么!”
徐永定腾地站起!
却见自家的女儿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另外还有个叫江浩的捕头,也被我给杀了。”
说罢,柳七端着装满果酿的杯子,缓缓抬眸看向了徐永定:“这两桩命案,徐家摆得平吗?”
徐家摆不摆的平柳七其实并不是很在乎。
反正她自己摆得平。
魏家的情况她已经从陶氏口中知道的差不多了。
魏家和徐家的恩怨,柳七或多或少也知道了一些。
魏家也算是清江府当地的大家族,底蕴比徐家还要深厚,当年徐家未发迹时,魏家就已经是清江府一霸了。
直到一百多年前,徐家的第三代有一名子弟投入了当时还是一方诸侯的大齐太祖萧浪的麾下。
恰巧的是清江府当时不仅不在萧浪的势力范围内,反而隶属于与萧浪针锋相对的“天帝”白天明的势力范围之内。
而当时魏家已经投靠白天明,所以在得知有徐家子弟为萧浪效力后,魏家便对徐家进行了一波清洗,致使徐家差点覆灭。
好在是萧浪来得够快,才让徐家没被魏家赶尽杀绝,自此以后两家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只不过魏家在萧浪打来及时改旗换帜投入其麾下,并且还立下了不少功劳,故而使得这场恩怨逐渐变得复杂起来。
魏家当然没有那么容易蒙混过关。
当年效力于萧浪麾下的那名徐家第三代子弟,在魏家设宴想要了解两家恩怨时悍然出手,将到场的魏家人几乎杀了个精光。
所以现在的魏家人,大多不是当年魏家的主支,因为都被徐家那名第三代子弟给杀了。
而巧的是,现在的徐家人,也多半不是当年徐家主支的后代,因为都在萧浪拿下清江府之前,被魏家给杀了。
所以两家的恩怨虽说都延续下来了,但仔细想想,现在分别执掌两家的人,多多少少是不是还得感谢这场延续了百年的恩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