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入秋:“臣今天家去,让臣的大哥帮臣去城外看地去了,臣想买几块地。”
东盛帝:“怎么突然又想着要买地了?”
江入秋:“这不是掺和西楼分宗的事情,让臣想到臣也有两个儿子么。以后家当九成是屿哥儿的,那岘哥儿怎么办?”
这种为儿子未来操心的慈父心肠,在江入秋的身上可是难得一见。东盛帝愣了半晌才道:“江岘以后自己挣不来一份家产?”
等江岘再长大些,他可以给这小子封官啊。东盛帝其实已经在考虑,得给江屿封个什么官了。江入秋的儿子,他不可能会亏待的。
江入秋摇一摇头,“臣瞧着难,岘哥儿到了现在还是只想着吃喝,这小子看着不像有大出息的样子。”
东盛帝:“朕听说他跟着你大女婿读书啊。”
江入秋怪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女婿是被臣的大女儿逼的,岘哥儿去了海棠书院,他姐夫读书,他就恨不得住在溪堂先生的小厨房里了,就是吃,他没别的事干的。”
这就让东盛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总不能跟江入秋说一句,能吃是福吧?
江入秋跟东盛帝唠叨:“臣的这两个闺女,二闺女是从来不管她两个弟弟的,就纵着,大闺女却还盼着两个弟弟能有出息,要不是她挺着大肚子逼岘哥儿读书,那小子不可能读书的。”
东盛帝听着江入秋的唠叨,突然说了句:“月娥跟明月不一样,月娥没见过血。”
江入秋一下子就没声响了。
见过血,看过死亡的人,会求一个平安,会觉得世间之事,除却生死之外,再无大事。
“明月对西楼不也没什么要求,”东盛帝说:“朕逼着西楼读书,考个功名,明月不是还不高兴吗?”
江明月就差帮赵凌云跑路了!
江入秋闷声不响了半天,才跟东盛帝说了句:“那俩都不知好歹,圣上您别跟那两口子一般见识。”
东盛帝就笑了,听江入秋说话,他能听得出来,这位对江明月这个二女儿,要更为喜爱一些的。
“今天御膳房做了什么菜?”江入秋这时问。
实在没话说了,他劝东盛帝杀人要赶早,这位不当回事,他把家里如今的情况,都跟这位说了一遍,再接下来,江入秋找不到话题了。
看着如今见老了的东盛帝,江入秋也有自己的感慨。以前一起打江山的时候,他们就算干坐着,也有无数个话题可以聊,天南地北,江山社稷,甚至于胡扯淡的日月星辰,他们都有的聊。但如今不行了,君王与臣子,横在他与东盛帝之间的这道沟渠,太深了,深不见底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