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迟啊……”

醒来的陆老爷子朝陆归迟伸出手，一脸虚弱，却还强撑着问了句，“你还……恨我吗？”

陆归迟怔了怔。

不知什么时候起，印象中挥舞着拐杖上家法，虎虎生威暴揍子孙的陆老爷子已经形容枯槁。

那双手更是布满褶皱，像是苍老的树皮，遍布着老年斑点。

“老爹。”

陆归迟有过一瞬间的迟疑，最终还是握住了老爷子朝他伸来的手，安慰道，“会好的，我会请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医疗，老爹，你会好起来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陆老爷子摇了摇头，惨笑着：

“当初我逼走了兮兮妈妈，你恨了我好多年。”

“刚刚在抢救室的时候我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爹。”陆归迟的表情有些无语，“我都跟您解释很多遍了，她不是兮兮妈妈。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我早就放下了。”

陆老爷子一愣，“那兮兮妈妈是……”

“是两年前我不小心喝醉，和另外一个女人有的孩子。”

陆归迟神色尴尬，摸着鼻子道，“那女人我到现在还没找到……”

陆老爷子咳咳两声，随后骂了句，“兔崽子那你不早说！”

“您也没问啊。”

“我不问你就不说？”

“这种事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

年龄差巨大的父子俩大眼瞪小眼。

最后还是陆归迟先投降，“好好好老爹，您真是我爹，我错了行不行？”

“哼！”

陆老爷子冷哼一声，别开脸去。

胸口有了起伏，气色也比刚刚好了些。

到底是搁下了一桩心事。

老爷子扭头又看向了陆宴行。

陆宴行扒拉着床沿，小心翼翼喊了句，“爷爷……”

本以为老爷子肯定也有什么事情要和他交代，或者是同样说出那句：我逼你逼得太狠了，强行要求你和沈倾订婚，是不是做错了？

结果老爷子直接闭上眼睛睡觉，理都不带理一下。

陆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