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好像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任何痛苦。

唯有心口像是被剜去了一块，空落落的，又疼又悔。

孟如秋死死抓住了沈看山的手，眼泪沉默着往下流，很快就将枕头打湿了一片，“我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梦里，是前世，也是今生。

相同的话，沈看山不久前也说过。

他似乎明白了什么，握紧了妻子的手，轻声道，“没事了老婆，过去了，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孟如秋静静看着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

那个长长的梦境，让她以另一个角度看了一遍自己的前半生。

身处其中不觉得有错处，可当她以这样一个角度去看时，她看见了自己的轻率任性，自以为是。

看见了自己的优柔寡断，愚昧纵容。

明明有太多太多次机会可以挽回，可她选择了遮蔽自己的耳目，选择了视而不见，自欺欺人。

到最后，却还妄想要那个早就被她放弃了的女儿不计前嫌。

想想，多么可笑。

当初接沈倾回沈家，到底是因为愧疚想要弥补，还是仅仅觉得，多养她一个，就跟养个宠物一样，分出一点点精力顺便花点钱养着就已经足够。

所以当这个宠物不再听话不再招人喜欢，连最后一点关注也不愿意再给了。

现在是看清了沈明珠的真面目，自私冷血无情无义的白眼狼一个，所以才眼瞎后悔又想起了沈倾的好，眼巴巴想要挽回亲生女儿的心？

孟如秋闭上眼睛，一瞬间苍老了好几岁。

有些事情认清后，她心底绷着的一口气全泄了，声音显得无力又苍凉，“以后，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再去烦女儿了。”

“没有脸啊。”

沈看山点了点头，“好。”

回过头时，只见沈时节站在卧室门口，因为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从他的沉默来看，显然也听见了。

但不管怎么说，只要孟如秋醒了就好。

沈看山努力调节着气氛，笑道，“倾倾这张卡送来的也及时，我刚好有些想法，就是没钱付诸行动，这笔钱来得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