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这样笃定,可是有证据?衙门尚未有定论的事,父亲倒是先给我定罪了。”
柳齐握着茶盏的手抖了抖,面色不虞。
“如今为父连问一句也不行了?思来想去,与齐家有矛盾的在宁安唯你一人。”
早上听到消息,他第一个就想到柳岁,若论下手狠辣,没人可与她相较!
“放屁!”
老镇国公怒喝出声,猛地拍了拍桌面。
“毫无根据的事平白安在岁丫头身上,你这是嫌她命长?这要是被有心之人听去,她能落得好?柳家又落得什么下场?”
柳齐嗫嚅,仍是不服气地瞪着柳岁。
“就算我不说,旁人也会先怀疑她到身上,当时不过半袋子的玉米,给就给了,何苦咄咄逼人,齐钰被打得半死不活,谁不在背后说一声柳岁心狠,说咱柳家做事不留余地。”
柳岁替祖母顺着后背,手指按压在她穴位上。
见众人没出声,柳齐说话愈加不过脑子。
“我看这家不能她当,一个姑娘家,考虑问题太过简单,处理事情也不够圆滑,我左右闲来无事,不若银钱由我打理,总好过别人在背后嚼舌根子,说柳家家风不正。”
柳平气得冒烟,在京城时没发现大哥竟是个如此拎不清的混账玩意,如今家家户户勒紧裤腰过日子,柳岁却毫不吝啬给他用好药,隔三差五买来骨头熬汤给大家滋补。
柴米油盐哪一样少得了银钱?
“你配说这话吗?”
柳老夫人眼皮轻掀,拍了拍柳岁的手背,把碗里的药汁喝干净。
“煮粥该放多少米?烧火要添多少柴?白米一石多少钱?这些你可知道?从前在镇国公府,你就是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瞧着一点也没说错!”
“真的遇到难处,你的那些礼义廉耻,知乎者也能填饱一家人的肚皮?连杂草和麦子都分不清的人,竟教训起岁丫头了,谁给你的那么大张脸?”
柳岁静静的看着柳齐的脸一点点沉下去,突然笑出声。
“父亲的腿好的差不多了,等城守走马上任,也该派新的活计下来,到时你赚来的钱,我分文不要,厨房也不再煮你的饭,或者与王大人说一声,给你另分个院子如何?”
柳岁说这话时很平静,看着柳齐的目光也毫无波澜,换了平时听到这些话,她肯定会崩溃,可她不能软弱,一大家子人的命系在身上,她没有崩溃的时间!
柳齐看一眼父亲,老镇国公只是安静地端着碗,小口抿着柳岁给泡的参须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