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来找我,不管你信不信,我在心理疏导方面还不错。”何元培察觉到她的沉默,又刻意将语气放得轻松。
程织岁‘噗’的一声笑出来,“知道了,何大医生!虽然我相信你的能力和医疗技术,可但凡到不了那一步,我还是希望自己不去找你!谁没事愿意往医院跑啊!”
何元培笑道,“你这话还是接得这么直接,哪怕是敷衍我一下也好。”
挂断了电话,程织岁勾起的嘴角也慢慢僵硬地垂下来。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对着窗子外面的点点星光遥望了一会,才光脚踩着地面,又跑到冰箱前拿出一瓶冒着冷气可乐,费力的拧开瓶盖,咕咚咕咚干了一瓶碳酸饮料,将心中燥热的火焰压下去。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到医院阴森冷冽的太平间,梦到彭芸灰白无血色的脸,以及她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封信——
“岁岁,
最后还是欠你一声道歉,
妈妈对不起你。
生活太苦了,妈妈先去下面赎罪了。
你和爸爸好好生活,就忘了妈妈这个人吧。”
……
程织岁从噩梦中惊醒,汗水已经将全身浸透了。
她熟练的打开床头灯,努力平复呼吸,蜷起膝盖将自己抱紧。
泪水顺着脸颊汩汩的往下流,她闭上眼,脑子里那些想象的场景挥之不去。
的确,这些场景并不是梦,而是她那段糟糕的记忆。
彭芸当年是在浴缸里割腕自杀的。
警察和救护车赶到的时候,她安静的靠在浴缸里,满池的血水将她全身浸透,人早已经僵硬没有了温度。
听说,她当时身上穿的是多年前执教的白色衬衣和黑色伞裙,甚至还给自己化上了一个简单大方的妆容,将浴室的门反锁,想要了结生命的念头十分强烈。
当时柴磊已经被关进了局子,柴中升也因为欠钱跑路。
他们的别墅被抵押出去,总有欠了钱的员工上门讨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