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萦让人去取伤药给上官瑾,便独自一人武场练箭。
连射几箭,箭箭命中红心,分毫不差。
奇怪,这弓没问题啊?
她疑惑了一小下,瞬间就又想通了,许是方才那一箭离得有些远,人又不是箭靶这等死物,动来动去的也很正常。
这个上官瑾,可真不让人省心。之前反将她一军,把她气的不行,今日这么一弄,她反倒又欠了他。
不小心把他弄伤,她心里,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的愧疚。
算了,暂时先不赶他走了,留着他确实是有点用,就如方才,他说得那番话,真是捏到了她的七寸,仿佛看透了她一般。
她如今拼命习武,不就是因为忧虑魏国公府的未来么?
前世,她是在三月春闱过后的曲江宴上,被郭碧柔故意领着遇见裴琅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在那之后拉开帷幕。如今方才九月份,距离那时候还有小半年的时间。
上官瑾说得对,一切都还没露出眉目,她不能自乱阵脚,应该踏踏实实积攒力量,文武兼修。
叔父欣赏这个上官瑾,看来也是有几分道理的,此人确实有真才实学。只要他安分守己,倒可以容许他继续待下去。他受了魏家的恩,就欠了魏家的情,等他能在朝堂拥有一席之地,关键时刻也能为魏家说句话。
但还是得找人看牢他,万一他是像裴琅那样别有目的之人,只管打个半死扔出去便是!
魏萦打定主意,回房后便命人将听竹轩的人撤走,换成她院中的几个二等侍女,并吩咐无论何时都不能让上官瑾离开她们的视线,给他牢牢盯死了!
于是,从这之后的好几日,每逢傍晚,便会有人来回禀。比如:
“上官先生被国公爷邀去湖边垂钓了。”
“上官先生被国公爷邀去饮酒,夜深方回。”
“上官先生被国公爷邀去诗会,今日不在府内。”
魏萦扶额无语:叔父对这个上官瑾到底是有多欣赏啊?
大概日有所思,所以夜有所梦。
这天晚上,魏萦又梦见了那个竹屋。
银装素裹的山坡,鹅毛大雪纷纷而下,屋顶院中,白雪笼罩。
竹屋廊下,也挂着白幡,屋里空无一人。
魏萦望着门口随风摇曳的两个白纸灯笼,看清上面写了一个‘奠’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