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回了紫宸殿,端起茶盏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殿外便有内侍禀告,说大理寺少卿上官瑾求见。
皇帝垂眼吹了吹茶盏里的浮沫,“宣他进来。”
殿门开,上官瑾走了进来,眉眼沉稳,人如修竹。
“微臣参见圣上。和亲之事,另有隐情。微臣没有能及时告知圣上,请圣上赐罪。”上官瑾肩背笔直,跪下行礼。
“哼,你倒是有眼色。”皇帝呷了口茶,哼笑一声。
“起来说吧。”
上官瑾起身,将比武侍卫是吐蕃王储的事告诉了皇帝。
“砰!”皇帝重重搁下茶盏,脸上隐隐透出怒气。
“吐蕃王室分明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居然乔装改扮,混淆视听暗中窥探,实乃贼子之心!”
“微臣还探知,二皇子的手下,曾拿着晋阳公主的画像去驿馆见吐蕃使臣。”上官瑾垂着眉眼,不慌不忙地从绯色官服的衣袖中掏出绢画,上前几步,放到龙案上。
皇帝摊开绢画一看,气得一掌拍在案上:“这个逆子!晋阳虽与他不是一母所生,却也是手足至亲!心思何其歹毒!”
“若不是吐蕃王储对义宁县主一见钟情,拒绝了二皇子的好意撮合,恐怕晋阳公主这次,当真难逃和亲。”上官瑾适时的替晋阳公主发言。
皇帝一听,心里的怒火更胜。
只是差一点,差一点他就失去最心爱的女儿。
江山社稷和骨肉亲情,让他做选择,不是把他架到火上烤么?这个不孝子!竟敢算计到老子头上来了!
“此事为何不早点告知!”皇帝满腔的怒火不知该朝何人发,只好祸水东引。
“微臣有罪。昨日盛宴结束,微臣前来面见圣上,却被内侍官告知,圣上去了浴堂殿。微臣在殿外等了两个时辰,又被告知圣上去苏贵妃娘娘宫里歇息去了。微臣只好原路返回。”
皇帝一噎,半晌没说话。
“圣上,和亲之事,还得请圣上早下决断,否则,明日早朝,定然又是一番唇枪舌战,徒让吐蕃人看笑话,以为我大昇不能万众一心。此事越早压下去,越无损圣上的威严。”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
“此番吐蕃王储乔装侍卫,暗中窥探圣上天颜,实属大不敬。既然吐蕃王储如此不守规矩,我大昇也只好礼尚往来了。”上官瑾抬头看向皇帝,丝毫不掩饰目中的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