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是因为她听信了的话,相反,裴琅的话,她原本一个字都不信。
裴琅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自己一败涂地,自然见不得他们花好月圆,临死之前说些无中生有的话给他们添堵,故意挑拨她和上官瑾的关系,在她看来,完全符合裴琅的个性。
所以,她一开始并没有在意裴琅说出那番话。
可是,上官瑾的反应,也太反常了。
平日里,他一向是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从没见他为了谁的一句话而动怒。但是方才他拔剑的时候,虽然面色漠然,但呼吸急促,分明是动了怒气。
他突然拔剑杀一个注定要死的人,已然是沉不住气了。
况且裴琅擅长使毒,他当时凑近裴琅,难道就不怕裴琅鱼死网破,给他下毒?
以他一贯周密谨慎的行事风格,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完全是多此一举。
除非……裴琅真的说中了他的心事,戳到了他的底线。
会是什么呢?
“想什么呢?”醇和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一双大手轻轻揽上她的肩头。
魏萦回过神,仰脸出声问道:“他已经必死了,你为何还要拔剑杀他?”
“他劫持你,又出言挑拨你我关系。”上官瑾眸光转冷,唇线绷了绷,“夺妻之恨,但凡是个男人,都不会轻易忍下这口气。”
好像也对哦。
魏萦默了。
“那……你要带走他的尸体做什么?”
“自然有他的用途。”上官瑾垂下眼眸,声音淡然,“大理寺里面的事,相信我,你不会想知道的。”
魏萦想起,之前听说过大理寺自他上任后,培养了一批十分厉害的仵作,整日和尸体为伴精进技艺,但凡无人认领的尸首,都会扔进大理寺,有时候他们还会去乱葬岗,扒出那些新鲜的尸体……
她打了个寒噤,赶紧停止了浮想联翩。
上官瑾见魏萦问东问西,又老神在在不知在想什么,不由得蹙眉。
恐怕她是把裴琅的话听进去了,对他生了疑心。
这可不是个好现象。
怀疑的种子一旦埋进心底,就会拼命汲取阳光雨露,蓄势待发,遇到合适的时机,就会破土而出,疯狂的生长蔓延。到时候,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这么一来,怕是她又要缩回壳子里,怀疑戒备周围的一切。他费尽力气好不容易让她敞开心扉,不能就这么前功尽弃。
“萦萦,裴琅那些诛心之语,一字都不可信。否则,就正中他的圈套了。”上官瑾看着她的眼睛,无比郑重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