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傧相几句高声唱喏,礼乐声起,出嫁的仪仗队启程。
街道司的十几个司兵拿着扫把和镀金镀银的水桶在之前,清扫路面并洒水。
仪仗队是由几十名打扮的喜庆、富贵的宫嫔跟在身后。头戴金珠玉翠不说,还都穿着红罗销金的长衣和披风,骑着马并排前行。
后面跟个上百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天武官”,也就是禁军上四军。就连道路两侧,每隔几米也都站着一个天武官,举着红绸的布障,将道路两侧围了起来。
但是,这依然不能阻碍好奇又热情的上京城百姓前来观看这一盛嫁景况。
魏国公府外,原本宽阔的承天门横街早就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半个城的老百姓都蜂拥而至,人头攒动,纷纷扬着脖子踮着脚看义宁县主是如何以公主之礼下嫁大理寺卿。
天武官们尽职尽责地举着布障,不让人往前挤得太狠。
随着百十台放着嫁妆的檐床被天武官们抬着路过,人群开始骚动,纷纷往前挤着看,伴随着阵阵惊叹。
“到底是皇亲国戚啊!这抬的可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东西啊!”
“这一百来抬,恐怕那头进了门,这头还没出府吧?”
“啧啧!瞧瞧,这才是戏文里说的十里红妆!”
当然,也有不是为了看热闹的人。
十几个路人打扮的杀手混入看热闹的人群里,四散开来,眼睛如鹰隼,直直盯着那骑在马上的上官瑾,悄悄抽出靴筒里的刀,或是亮出袖子里的腕弩,低调而隐秘地对准了目标。
蓄势待发,千钧一发。
刚拔刀的人还未来得及跳出布障,就被身后的人一个反扭手腕,卸掉了手里的刀,捂着嘴拖下去了。
而他身边带着孩子的中年妇人,毫无察觉的填上了他留出的空位,兴致盎然地踮脚仰脖继续看热闹。
戴着腕弩的人手指刚扣上扳机,就被高空中射下的更小更细的弩箭射中眉心,一声没发地被人拖了下去。
有杀手看到同伴遭遇不测,刚要吹响怀里的竹哨示警,便被身旁一个伪装成卖糖葫芦的人一个手刀打晕,悄声拖了下去。
一场本该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刺杀,就这么悄然地消弭于无形。
别说魏萦,就连身在其中的老百姓都没发现,方才自己差点卷入刺杀之中。
上官瑾骑在马上,唇红齿白,丰神俊朗,眼角眉梢都挂着喜气,嘴边始终噙着淡淡的笑意。
却丝毫不妨碍他洞察锐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