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奴怯怯地看向眼前男人。
他的侧脸轮廓干净利落,嘴里问着话,眼睛却垂直看向地面,让人虽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无端感觉到一股莫名的冷意。
他对她的媚色视而不见,甚至都吝啬回头看她一眼,通身透出彻骨的冷漠疏离。
媚奴低头看了看自己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那是会令普通男人血脉偾张的盛景,他却无知无觉。
他要么不是男人,要么,是个极度自律克制的狠人。
毋庸置疑,眼前的男人肯定是第二种。
“我、我也是被她利用……”媚奴神色慌乱,支支吾吾的试图辩解,心中暗想,对付狠人,还是示弱为好。
上官瑾显然已经用完了耐心,不听她说完,抬脚便出了刑室的门。
“相关的人,本官一个都不会放过。”
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足以让媚奴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
夜已深,月上中天。
偌大的晋国公府里,一片死寂。只有廊下的穿堂风发出幽咽的声响,晃动悬在高处的灯笼,投下明明暗暗的光线。
后院的角门处,守门的小厮靠着墙耷拉着脑袋,人事不醒地呼呼大睡。
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领着贴身丫鬟,停在他身侧。
女子弯腰蹲下,干瘦苍白的手探向他腰间,拔走一串钥匙,起身开锁。
“吱呀”一声,角门开了。
“二小姐——”馨儿带着哭腔,怀里抱着一个包袱。
“莫哭。”郭碧柔伸出手指替她揩了下泪。
馨儿只觉得她的指尖冷冰冰的不带一点温度,连忙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呵气,“二小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冰?”
“因为快死了啊。”郭碧柔轻描淡写地笑笑。
馨儿呜咽着哭了一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二小姐……您把奴婢放出去,今后谁还能贴身服侍您……”
“哪还有什么以后呢。”郭碧柔漫不经心地说着,弯腰将她扶起来。
“你好歹跟了我一场,总要为你谋个前程不是。”郭碧柔一边轻声说着,一边解开身上的斗篷,披在了馨儿身上。
“听话,拿着这些银票,找个信得过的男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安生生过一辈子——上京城不适合不聪明的人,不要再回来了。”
“把我交给你的那封信塞到大理寺门内,你便立刻出城,一刻也不要耽搁。”
馨儿泪流满面,抱着包袱重重点头。
“去吧。”郭碧柔轻轻推她,“再不走,药效一过,府里的人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