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则的眼神顿时有些晦暗幽深起来,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叩击着桌面。
“但是我来之前问过家母,她说确实找过大师,只是怕被我父亲责备,所以一直秘而不宣。”
“也就是说,是真的?”徐令则眯起眼睛。
“或许吧,”谢观庭语气有几分不肯定,“但是说心里话,将军,我对那些是不相信的。”
他的腿是顾希音治好的,所以对顾希音的医术,他几乎是盲目崇拜的程度。
“我腿废了的时候,我娘求神拜佛,撒了无数银子。最后夫人帮我治好,她对夫人千恩万谢,但是心里对她拜过的各路神仙也感激不尽,觉得是他们显灵。”
谢观庭的意思总结起来就是,虽然她娘是人证,但是可信度不高,是妇人之见。
他所说的,不仅包括他娘,也包括了和她娘交好的卫夫人以及基本上所有内宅妇人了。
花七娘说的时候,徐令则只是心里微动,甚至还替人找好了理由;容启秀的信,虽然让他不爽,但是也让他心里一凛;而谢观庭的这番话,让他有了几分动摇。
但是这些都不是铁证,不能证明那高人是骗人的,都只是没有证据的猜测而已。
谢观庭说:“如果那大师是要金银,只要不是狮子大开口,花些银子打发他也未尝不可,只当花钱买个安心便是。”
徐令则把祖坟的事情说了,谢观庭就沉默了。
“将军,您怎么想?”半晌后他试探着问道。
“明日先去看看情况再说。”
谢观庭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感觉,苦劝道:“将军,祖坟这件事情不是小事,您绝不能轻举妄动。从前或许您可以任性些,但是现在既然想要谋求大事,民心向背,您得考虑。”
弑父已经是擦不掉的污点,再被传出去掘了祖坟,徐令则这名声,真是跳进黄河都洗清了。
“你要知道,那些愚民根本不在意真相。只要有人煽风点火,他们就能跟着烧起来。”谢观庭道。
所以根本没人在乎徐令则迁坟到底是不是为了死人活人好。
徐令则想起床上躺着的顾希音,闭上眼睛道:“明日看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