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会,郑总起身去卫生间。
一会张伟也去卫生间。
卫生间很大,很安静,都是一个个的封闭式隔断。
张伟进入一个隔断,突然听到郑总在说话:”哈哈……好!没问题,我老婆晚上去打麻将,最快也得一个通宵,你约好人,弄好东西,要纯度高的,我9点之前到,大家一起欢度周末,好好舒服一下……”
郑总在打电话,在约人欢度周末,估计又是溜冰吸毒的派对。
张伟心中一阵恶心,急忙解决完事情出了卫生间。
吃完饭,郑总和于琴带着于林走了,张伟和阮龙回到旅馆。
阮龙很快上chuang休息,张伟开始整理数据和资料。
人一旦在痛苦和忧郁的时候,总想找个寄托来打发心中的寂寞和失落。张伟此刻就是这样,工作成了张伟打发时间的最好方式,只有在工作中,才可以暂时忘掉烦恼,忘掉忧愁;只有在工作到极度疲劳,眼睛实在睁不开的时候才会上chuang去睡觉,那样,脑子就不会有遐想的空间,自己就会在疲惫和麻木中轰然入睡。
而实际上,张伟这几天的睡眠时间很少,即使睡了,也是睡眠质量极差,一直处于半睡不睡的状态,稍微一点动静,哪怕是阮龙翻个身,都会把自己惊醒。
忙碌到凌晨五点,张伟结束了海州的工作。整体第一阶段的工作结束了。
今天是周六,大家集体休息两天。
看着窗外微明的晨曦,张伟习惯性登录QQ,习惯性打开和伞人的对话窗口,注视着伞人的头像。
这么多天了,伞人再也没有上过线,仿佛从QQ上消失了,从网络空间里蒸发了。
张伟在电脑前呆呆地坐着,不言不语,不动不弹,眼珠子仿佛都不再转动,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屏幕。
就这样,张伟一直坐到早上7点,坐到阮龙睡醒,然后他们退房,直奔公共汽车站,乘车直奔兴州,直奔办事处。
路上,在汽车的颠簸和晃动中,张伟睡着了,靠着阮龙的肩膀,睡得一塌糊涂,直到车到兴州,才醒过来。
办事处只有赵波自己,在电脑前设计图片。
单身汉的周末其实和工作时没有什么两样,没有女朋友,没有家人在,出去玩还要花钱,还不如在办公室玩电脑。
张伟在办公室里把两地的摸底情况进行了综合整理,有机整合,初步确定了意向标的,然后就是等郑总周一来最后敲定。
虽然张伟感觉自己初步确定的标的很科学,很贴近现实,但是,再好,没有老板的认可也白搭。
忙碌到下午5点,张伟的工作告一段落,赵波和阮龙相约一起出去玩了,张伟自己在办公室,又开始坐在电脑前发呆。
正发呆,突然有人敲门,一看,王炎笑嘻嘻地站在门口。
王炎一见张伟,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张伟的胳膊:“哥,几天不见,你怎么成了这样子?”
张伟翻了翻眼皮看着王炎:“咋呼什么,大惊小怪的,我又没死,咋啦?”
“你脸色咋这么憔悴啊,眼里都是血丝,眼神也不对,直勾勾的,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王炎不放过张伟。
“工作累的,今天刚从海州回来,去了3天,刚忙完。”张伟轻描淡写地说。
“你去海州了?那何英怎么也不好好照顾照顾你,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王炎心疼地看着张伟。
“住口!不要在我面前提她!”张伟一声断喝。
王炎吓了一跳:“怎么了?你们闹矛盾了?”
张伟不说话,闷头看电脑。
王炎凑过来:“电脑上什么都没有,你看什么呢?”
张伟不回答,也不动弹。
王炎急了,摇晃着张伟的肩膀:“你哑巴了,说话啊,急死人了。”
张伟又翻了翻眼皮:“说什么?”
王炎说:“你和何姐怎了?闹别扭了?”
张伟扭头看着窗外,半晌,长长出了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不要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要问我什么原因,你只要知道一件事就可以。”
“什么事?”王炎抓着张伟的胳膊。
“我和何英结束了,何英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张伟说。
“为什么?”王炎大吃一惊。
“我告诉你了不要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还要问?”张伟有些烦躁。
“不行,你必须告诉我,”王炎蹲在张伟样子前面,摇晃着张伟的胳膊:“哥,到底是怎么了?”
张伟皱皱眉头,揉揉额头,颓然说了一句:“好,我就简单和你说一句,别的什么也不要问了,我很烦。”
“好,你说。”王炎说。
“何英怀孕了,孩子不是我的,然后何英出走了。”张伟简单说了一句之后,又闭上了嘴巴。
“什么?”王炎又吃了一惊,瞪了半天张伟,慢慢站起来,轻轻揉着张伟的肩膀,一会轻轻地:“哥,别难过,想开一点。”
张伟看着王炎:“我难过?我为什么要难过?”
王炎说:“你不难过,那你精神怎么这么差?”
张伟烦躁地说:“不知道。”
王炎柔声说:“哥,我问你几个问题,你别生气,好吗?”
“问吧,快点!”张伟说。
王炎说:“哥,你之所以要和何姐今年结婚,是不是因为她怀孕了?”
张伟说:“是。”
王炎说:“你是不是以为她怀的是你的孩子才决定要和她结婚的?”
张伟说:“是。”
王炎说:“如果她没有怀上你的孩子,你会不会和她好或者结婚?”
张伟说:“不会。”
王炎说:“为什么?”
张伟不假思索:“因为我不爱她。”
王炎一拍张伟肩膀:“哥,这就对了,你不爱她,所以你不难过,但是你郁闷、愤怒、压抑,有上当受骗之感,对不对?”
张伟点点头。
王炎说:“哥,那你觉得何姐是坏人不?”
张伟:“不是,可是——”
“可是,她欺骗了你,她怀上别人的孩子,是不是?”王炎转过身来,看着张伟的眼睛。
“是。”张伟说。
“这就对了,哥,其实,何姐离开你是最好的选择,是对你们两个人最大的解脱,她起码可以多多少少减轻一些负罪感,让自己的心灵得到一些安慰,你呢,不用再守候一份没有爱情的婚姻,不用再为此而承受因为不爱而又不得不爱的压抑和痛苦,也是得到了解脱,所以,你应该感到释放,感到轻松,感到舒畅,你终于从压抑和痛苦中走出来,你也应该为何姐感到高兴,她也终于走出了心灵的阴影,用时间去慢慢安抚心中的伤痕,而这伤痕,并不是你带给她的,是她自己迷失了方向得到的。”王炎握着张伟的手,认真地说着。
张伟看着王炎的眼睛,才发觉王炎的思想成熟多了,很有见地。
张伟对王炎说:“或许——你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王炎看着张伟:“陈姐经常告诉我,凡事从两方面看,不能只看到不好的一面,要学会客观分析问题,要学会看到事物阳光的一面。”
张伟转头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一个大男人,是铁,是钢,是一座山,哪能因为这点事就被击垮?”王炎趁热打铁:“哥,你现在不愿意具体告诉我是怎么回事,我也不问,但是,我不相信你会因此而沉沦,不相信你张伟这么坚不可摧的意志会在这件事上崩溃……”
张伟不由苦笑了一下:“什么钢铁、大山,什么坚不可摧,你就吹我吧?”
“哎——哥,你笑了,好!”王炎笑嘻嘻地说:“我可不希望看到哥哥垂头丧气,你可是我心中最坚强的男人,我相信,不管多大的风雨,你都会走过来。”
张伟被王炎的情绪感染了,神色逐渐好转。
王炎出去找了一条干净毛巾,给张伟使劲擦了擦脸,又找了把梳子,给张伟把头发梳理整齐,然后说:“这样就好了,干净整洁,刚才什么啊,整个一邋遢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