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钰不便入内,站在门外找了个婆子问话,宋清甫踏出大门,他立即抬头看过来,才一眼就呆住。
“我没事,有丫鬟落水,她却是个旱鸭子,”她解释一句,看大哥仍盯着她身上裙衫,又补充道:“衣裳湿了麽,便换了谢小姐捎带的备用裙子。”
“谢小姐?”宋钰问。
她点点头:“正是,谢家阿姊当真是貌美心善,可惜我不是个男子,不然若能娶了这样一位美娇娘可不枉生来走一遭了。”
宋钰一听,正色道:“女孩子胡说什么,以后注意一些,这院里的侯门女子最好惹蒜皮小事,你不常与她们打交道,只拣熟悉的结伴就好。”
“我与婉姐姐相熟,我与她结伴,”她接道。
宋家大公子无奈的揉了揉她发顶:“总之,别让爹娘担心。”
刘夫人起初不明真相,后见了于氏,三言两语知晓了原委,心中虽气不过,却也知晓就算圣上知晓也不会重罚徐荥。
“于夫人可知当年圣上要筹建水师,国库尚未充盈,永宁侯送了二十万两白银进上京,他虽是皇后出五服的亲戚,可事情做到圣上心坎里,单就这一件事,今日就算徐小姐是有意的,也不会受到责难,更何况这院中女眷谁会愿意得罪永宁侯。”
当今皇后是柱国大将军徐元鼎的女儿,据闻徐家有两子两女,长子徐文质次子徐文胜,长女做了皇后,幺女则嫁给了皇帝的胞弟,如今驻守西北的靖安王。
说起徐家实在唏嘘,开国将领却因次子于军中狎妓导致景顺帝差点身殒战场,即便后来撤了徐文胜的职,却还是让人诟病。
尤其是后来与北狄的古北口之战,徐元鼎也不知是不是年老体衰竟误信了战报,再度陷帝王于危难,落得个全盘皆输的下场。
此一战,北狄人差点挥师上京,幸得年轻帝王力挽狂澜,才不至于沦陷。
也是那年后,皇后虽还是皇后,明眼人都看得出不过是帝王念及几分夫妻情谊。
而永宁侯逢难而上,成为皇后和太子在朝中站稳脚跟的一大依托。
更不要说到了徐达这一辈,徐家生意独垄江南,织染局每年送到京城的绸缎,大多是徐家那绝妙的缂丝烟云锦。
是故就算徐家女儿有心寻衅,只要有人帮着作证,闹到陛下面前也不好收场。
于氏心如明镜,却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
砰地一声巨响,居内细瓷茶盏被摔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