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只不过穿了件单薄的衣物,此时有的地方已经破碎,露出了里面冻得发红的肌肤,脚上的布鞋也是裂开了口。
他正抱着妇人大哭不止。
而周围的人,不过是感叹了一句,便各自排队领着自己的食物。
看到齐暖的不解,范老主动说道:“每天都有死去的人,有的是刚到上郡的,全凭一口气撑到了上郡,如今到了上郡,看到了希望,反而那股气便没了,人也受不住了。”
即使是再铁石心肠的人,在看这些后,也无一不伤怀在心,范老他们也不例外。
“有的是因为多年积压的伤病所至。”
“这些尸体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现在已经没有这么多精力顾及这些了,有亲人的,其亲人自会找个地方掩埋其尸体,没有亲人的,都被扔在了乱葬岗。
齐暖皱眉,死尸堆积在一起,长久以来怕是容易滋生疫病。
若死的人太多了,这也不是一个事。
齐暖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范老差役地看了齐暖一眼,他道:“已有大夫提出将因病而死的尸体就地焚烧,但难民情绪很是激动,如果强行执行的话,难免会激起民沸。”
古人对身体的看重是毋庸置疑的,就是死也要,求保其全尸。
如今天气寒冷,到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天气转暖这又当如何?
齐暖看到其他人都是拿碗领了粥喝完后便倚靠在墙角,也不动弹。
虽然官府已经派人为他们修建房屋,人手不足,若要修好,那要等到何时去了。
姜郁上前问道:“你们既用了食物,为何不用砍伐木材建造房屋?”
依靠在墙下的中年人见姜郁身着富贵,为人有礼,又看到施粥的老爷们均跟在他身后,料想他的身份一定不简单。
他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有气无力地说:“这位公子,并不是我们不想动弹,只不过粥饭过于稀薄,我等吃了尚未饱腹,又哪有余力呢?”
听了这话,跟在姜郁身后的人均是脸色一变。
姜郁看到他们的反应,也知中年人所说应该是事实。
但范老神色不变,看着姜郁冷峻的面容道:“公子有所不知,如今难民每日消耗的了事已是五百斤以上,何况我们救济难民,本就是为了救其性命,至于温饱这并不是我们所关心的,也不是当下最要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