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安宫主位上,卢从芳正坐着喝茶。
姜雪走进殿内,施施然下拜行了一礼。
“雪儿请母后安,母后万福。”
姜雪今日穿着梨白色的窄袖齐腰襦裙,腰间用一根靛青色绸带圈起,带上系着绿松石玛瑙禁步,直坠得腰带下沉,衬得人更加瘦削单薄。
卢从芳脑中千头万绪,见到自己女儿弱不胜衣的模样,赶忙道:“快些起来,在母后这儿拘什么礼。”
姜雪起身,抬眼只见卢从芳一筹莫展的神色,问道:“母后怎么了?”
“你过来,到母后身边坐着。”卢从芳道。
懿安宫里的宫女立时搬了一只矮凳放到主位旁,姜雪坐下,牵起卢从芳的手。
“跟母后说说吧。”卢从芳握紧自己女儿的手。
姜雪状似不解,问道:“什么?”
卢从芳作势瞪她一眼,道:“还能有什么?自然是你与驸马的事。”
“儿臣与驸马很好呀,”姜雪扑闪着大眼,乖巧道,“能有何事。”
“若无事,昨日长乐宫的侍卫又是怎么回事?”
“母后是说这个呀,”姜雪笑道,“驸马府里先头那些个护卫着实不太中用,儿臣便想着,长乐宫中的侍卫毕竟是跟着儿臣有些日子的,倒不如图个方便,直接调用过去,也省得再费心去挑选了。”
“你头一日回宫,我说多带些人手,那时你还顾着驸马颜面不肯要。怎么如今便图起这种方便来了?”
卢氏知道女儿多是报喜不报忧,可这样的做法着实令她生疑。
姜雪无奈叹了口气,道:“那儿臣便不瞒母后了。”
“昨日驸马府的库房遭窃了,连外祖家送的贺礼都不翼而飞。”
“什么?”卢皇后一惊,“天子脚下,有人敢在驸马府行盗窃之事?”
“可不是嘛,驸马为此也很是着急上火,”姜雪道,“儿臣这也是为着解驸马心头之忧,此事若传出去,顾府怕落个治家不严的坏名声。”
“虽你调遣宫中侍卫,可增强顾府安防——但你此番行为如此大张旗鼓,此事不是传得更快?”卢皇后表示怀疑。
“呃......”姜雪有些尴尬。
她想了一夜也想不出更好的借口,既能瞒过母后,又能作为行事的理由。
于是她决定干脆用顾霖坛搞的这一出。
说一半,瞒一半。
“所以儿臣今日来,便是想请母后帮儿臣与驸马瞒下此事。”姜雪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