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笑容一僵,又将她抱紧了些,歉疚道:“穗和,对不起,是我没能护住你,可当时那种情况,我越是护你,宋小姐越是会变本加厉,我不想她一直纠缠你,也不想别人一直对你指指点点,你明白吗?”
穗和摇头:“我不明白,你明明只要说一句我是你的妻子,就可以解决所有的误会,为什么却选择让我受尽屈辱。”
裴景修脸上有些发烫,好在天黑看不真切。
他将穗和从怀里扶起来,双手握住她瘦削的双肩:“穗和,我不是故意要让你受辱,我是担心别人知道我俩的关系后,进而挖掘出你罪臣之女的身份,那样对你我都很不利,你明白吗?”
不管什么时候,他总能把话说得好听又妥帖。
穗和无话可说,只能勉强笑道:“我明白了,多谢郎君为我着想。”
“你是我最爱的人,我不为你着想还能为谁着想。”裴景修说,“你要知道,我娶宋小姐是为了你父亲,进内阁也是为了你父亲。”
“……”穗和更加无话可说。
裴景修又道:“你今晚服侍小叔用饭,他可曾说起我进内阁的事?”
“没有。”穗和摇摇头,“今日不上朝,许是他还没见着圣上。”
“这倒也是。”裴景修说,“明日有朝会,他和安国公都要进宫,且等明日再看吧!”
“嗯。”穗和已经意兴阑珊,淡淡道,“既然如此,你快去歇息吧,兴许一觉醒来就会心想事成。”
裴景修察觉到她的疏离,奇怪道,“你怎么了,以前巴不得我多陪你一会儿,怎么今天却迫不及待撵我走?”
“因为我今天实在累了。”穗和说,“郎君应酬了一天,肯定也累坏了。”
“今天确实很累,那你也回去休息吧!”裴景修松开她的肩,要走,又停住,语气温柔且暧昧,“穗和,等内阁的事落定了,咱们就圆房。”
穗和看看他,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低下头轻声道:“快去睡吧,祝愿郎君心想事成。”
裴景修以为她又害羞,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抬手在她头上轻轻拍哄,“穗和,我们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然而,事与愿违。
到了第二天,裴景修期待的好事并没有发生。
他从早晨等到傍晚,等来的只是安国公派人捎来的一个口信——
陛下征询裴大人的意见时,裴大人说状元郎年纪太轻,直接入阁恐不能服众,还是先去翰林院历练几年更为稳妥。
裴景修听了这话,脑子嗡的一声,如同晴空一记闷雷,炸得他愣在当场。
怎么会这样?
小叔不是已经答应了吗,怎么又出尔反尔?
他说他自有分寸,所以,他的分寸就是毁掉亲侄子的仕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