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信挠了挠头,为难道:“娘子近来每晚失眠,这会子好不容易睡着了,若此时把她叫醒,路上风一吹,怕是又要熬到天亮。”
裴砚知眉心微蹙,侧目看他:“你怎知她每晚失眠?”
“娘子自己说的。”阿信道,“方才在来的路上,我说这么晚了还打扰娘子休息实在对不住,娘子说无妨,反正也睡不着,每天晚上都要熬到很晚才睡。”
裴砚知沉默下来,许久没有开口。
阿信摸不准他的心思,试探道:“大人,还要叫醒娘子吗?”
裴砚知瞪了他一眼:“你自己装得像个菩萨,却叫本官做恶人是吗?”
阿信愣了愣,半晌才回过味来,嘿嘿笑道:“大人也是菩萨。”
说完又在心里加了一句:“可惜嘴巴太毒。”
裴砚知不知他心中所想,摆手道:“退下吧!”
“是。”阿信答应一声,临走又多嘴问了一句,“夜里凉,要不要给娘子盖个毯子?”
裴砚知的耐心终于耗尽,沉声道:“眼瞅着要立夏,哪里就冷死她了?”
阿信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啰嗦,低着头退了出去。
外间里,穗和还趴在桌上睡得深沉,对周遭的动静毫无察觉。
裴砚知靠在床头,听着阿信掩上门离开,又坐了一会儿,打算熄灯继续睡。
转念一想,毕竟穗和在外间睡着,熄灯似乎不太好。
于是就没熄灯,直接躺了下去。
刚闭上眼,又睁开,望着头顶天青色的帐子迟疑片刻,下床走到衣柜前,从里面拿了一张毯子,轻手轻脚去了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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