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砚知仍保持着负手而立的姿态,腰背挺直,不动如山,仿佛他只是一个过路的看客。
“别吵了。”穗和突然开口,“我不过一个粗使丫头,不值得主家为我大动肝火,若因为我搅扰了郎君与国公小姐的好姻缘,就是我的罪孽了。”
此言一出,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
大家怀着各样的情绪看向穗和,就连裴砚知都无声地捏住了腕上的沉香佛珠。
宋妙莲笑起来,一改方才的气愤,挑眉道:“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我不是裴景修的妻子,我只是他救回来的孤女,在府里当了三年的粗使丫头。”
穗和这一次说得十分流利,没有半分犹豫。
这明明是阎氏母子三人最想看到的结果,可不知为何,母子三人的脸都火辣辣地烧了起来。
宋妙莲很满意,伸手挽住了裴景修的胳膊:“既然这丫头亲口承认自己胡说,此事便就此作罢,以后我不会再追究,你也不要再生气了。”
裴景修没理她,默默地想要抽出手。
阎氏忙道:“景修,眼下天色已晚,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你就快些送宋小姐回府吧,你方才态度很不好,路上好生给宋小姐赔个不是。”
说着不等裴景修开口,便强行推着他往院门口走去。
裴景修不肯走,转头看向穗和:“穗和,我有话和你说。”
“穗和就在这里,又不会跑掉,有话回来再说。”阎氏制止了他,硬是将他和宋妙莲推出了院子。
天已经黑得看不清人脸,裴景修再回头看穗和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