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是该瞧不起他,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以前穗和常说,他是天底下最俊美最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现在,是他亲手毁了自己在穗和心中的形象。
裴景修倔强的脊背终于塌下去,跪坐在蒲团上,失了魂魄一般。
裴砚知冷眼看着他,诛心的话没再继续往下说,只淡淡道:“正好太后寿辰有三日的假期,这三日,你便跪在这里好好反省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差人告诉我一声,想不通,就接着跪,直到想通为止。”
说罢,转身吩咐阿信阿义:“把闲杂人等都清出去,不准任何人给他送饭,想通了再吃,想不通就饿着。”
阿信和阿义齐声应是。
裴砚知把戒尺塞到阿信手里,不再停留,大步向门外走去。
门外夜色里,穗和一身素衣站在那里。
裴砚知出门看到她,吃了一惊,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下意识上前将她遮住,拉着她径直走开。
直到走出很远,才松开她问道:“你怎么来了?”
“睡不着,来看看。”穗和小声说。
裴砚知回头往祠堂的方向看了一眼:“看什么,怕我把他打死吗?”
穗和摇摇头:“怕你把他打不死。”
“……”裴砚知愣了愣,发出一声低沉的笑。
穗和几乎没怎么见他笑过,不禁凑近了去看,想看看他笑起来是什么样子。
奈何夜色太浓,根本看不清。
裴砚知的心却因着女孩子突然的靠近快跳了两下,清幽的莲花香气和夜风一起拂过他的脸,让他呼吸变得局促。
“看路,别看我,小心摔跤。”他正色道。
穗和笑起来。
大人有时候真的很像父亲。
如果他有孩子的话,不知道会怎样与孩子相处?
可他这么大了还不成亲,应该不怎么喜欢孩子吧?
不喜欢孩子,连妻子也不想要吗?
是因为自身太优秀,找不到般配的人吗?
“在想什么?”裴砚知突然出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