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不过是个意外。”裴砚知做了个深呼吸,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一丝波澜。
穗和红着脸偷眼瞧他,见他已经整理衣袍端正坐好,仍是一派清冷矜贵的模样,仿佛刚刚被马车颠到的人根本不是他。
穗和心想,不愧是二品大员,心态就是稳,这大概就是书上说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吧?
穗和慢慢调整了呼吸,让自己的心绪稳定下来,在心里告诉自己,不过是个小意外,没什么大不了。
反正她也不是头一回撞进大人怀里了。
这个念头突然冒出来,把穗和自己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虽说她几次与大人身体接触都是无意,但怎能因此就觉得正常呢?
穗和刚刚平复的心又乱了,低着头默默地坐回了对面。
中午,队伍在一处溪水边停下歇息,随行侍卫到水边洗手洗脸,又牵了马匹去喝水。
穗和不好意思跟他们一处,就走到稍远些的地方去洗脸。
那边的水里长了一片野荷,粉粉白白的荷花在碧绿的枝叶间开得热闹。
穗和想起了先前家中那一方荷塘,不禁坐在水边发起了呆。
那时的她,最爱在盛夏的时候去荷塘边戏水,有一次,还被一个误闯进来的外男撞见了。
她不知道那是兄长的客人还是父亲的客人,吓得捂着脸慌忙跑开。
她以为捂上了脸人家就不会知道她是谁,回到房里才想起,父亲总共就她一个女儿,傻子都能猜到是她。
好在那人是个君子,保守了这个秘密,没有大肆宣扬,否则的话,不知道父亲会不会顶不住风言风语,把她嫁给那个人。
或许那个人觉得她是个傻子,才没有张扬的吧?
穗和想到这里,忍不住笑起来,那时的自己,真的好傻。
树荫下,裴砚知正在询问阿义接下来的路线,不经意瞥见侧身坐在水边的穗和,心头忽地一跳,想起了唯一一次见到小师妹的情形。
他甚至觉得,这个侧影都和小师妹的侧影出奇的相似。
他摆手示意阿信退下,快步向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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