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和到了铺子里,仍旧跟着慧娘学习。
慧娘话很少,几乎不怎么与人闲聊,大家都有点怕她。
穗和倒是喜欢这样的人,感觉和她一起不用挖空心思找话题,也不用想着怎么讨好她,两人在一个屋里,就算都不说话也不会尴尬,沉默的恰到好处。
中午客人少,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除了吃饭,还可以小憩一会儿,或者去街上逛一逛。
铺子后院有伙房,大家轮流做饭,一应花销都从铺子的账上出。
今天正好轮到慧娘和另外一个姑娘做饭,穗和闲来无事,就去给慧娘帮忙。
到了开饭时,所有人都说今天的饭菜格外好吃。
慧娘懒得说话,和她搭班的那个姑娘倒是快人快语,说今天主厨的是穗和。
大家都很意外,纷纷夸穗和厨艺好,问她是不是御膳房逃出来的厨娘。
穗和给裴景修一家做了三年的饭,从未得到过一句夸赞。
裴砚知虽然喜欢吃她做的饭,也很少把夸奖的话说出口。
今天突然被这么多人夸,穗和有点不好意思,心里却很高兴。
不管怎样,被人认可都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她已经开始喜欢这种生活了。
晚上放工后,裴砚知的马车果然又在街角等她。
穗和上了马车,裴砚知照例问她今天在铺子里顺不顺利,有没有人为难她。
穗和知道他在暗中关注自己,便也不再隐瞒他,把一整天做的事都说给他听。
说自己做饭受到了大家夸奖,说下午的时候,慧娘让她试着给客人调了一份香,客人很喜欢,夸她心灵手巧。
裴砚知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嗯一声,引着她往下说。
不知为何,明明全是些琐碎的小事,他却听得津津有味,不想让她停下来。
这时,马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裴砚知挑起车帘,探头向外看,下一刻,就看到了站在马车前方满面怒容的裴景修。
裴景修也看到了他,目光阴鸷地向他扫过来。
叔侄二人隔空相望,谁也没有说话,仿佛在用眼神进行生死决斗。
路上往来的行人纷纷侧目,阿信阿义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