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裴大人还想抗旨不成?”皇后说道。
裴砚知看了她一眼,表情一如既往地冷淡:“臣不敢抗旨,但臣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如果事实证明这姑娘不是穗和,就请娘娘不要再包庇王昆,把王昆和那十几车金银珠宝交出来。”裴砚知说道。
殿中又是一阵喧哗,所有的视线都落在皇后身上。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真相到底如何,但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莫名觉得裴砚知的话更可信一些。
皇后顿时恼羞成怒:“裴砚知,你不要信口雌黄,你刚刚还说王昆是被土匪劫走的,如今又赖在本宫头上,你究竟是何居心?”
裴砚知微微一笑:“我是说过王昆是被土匪劫走的,可谁能保证,那土匪不是娘娘安排的,毕竟王昆是娘娘最疼爱的侄子,娘娘舍不得他死也情有可原。”
“胡说八道!”皇后气得提高了嗓音。
萧慎忙提醒她:“母后息怒,小心中了裴砚知的计。”
皇后收敛了些,向皇帝叫屈:“陛下,裴砚知实在狂妄,陛下若不严惩,他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皇帝面色沉沉看向裴砚知:“你确实狂妄了些,以为赈灾有功,就可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了吗?”
“臣不敢。”裴砚知躬身道,“臣就是觉得委屈,若娘娘认为自己是对的,为什么不敢应了臣的条件?”
“对呀对呀,娘娘为什么不敢?”陆溪桥在底下帮腔道。
皇帝冷冷睨了他一眼:“你闭嘴,没你的事。”
陆溪桥默默闭嘴退了回去。
宋绍阳却冒出来,大声道:“陛下,没有陆少卿的事,总有我的事吧,穗和是我妹妹,她真的已经死了,而且我敢拿人头担保,这姑娘真的不是我妹妹。
我去过永州,我亲眼见过永州的灾情,我比谁都知道裴大人这一趟下来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
我原以为他好不容易平安归来,陛下会好好地嘉奖他,没承想竟是把他叫到皇后的寿宴上当众接受审判,陛下,您这样做是不对的。”
“宋绍阳,你大胆,竟敢当众指责陛下,你该当何罪?”人群中有人厉声呵斥。
众人转头看去,见那人正是王昆的父亲,也是皇后娘娘的兄长,为人向来低调的内阁次辅王维心。
此人虽为国舅,却没有仗着皇后的势结交党羽,玩弄权术,在内阁次辅的位子上一干就是好多年,不显山不露水,不出风头也不出差错,像个常常被人忽视的透明人。
这会子他冷不丁喊了一嗓子,大家才恍然想起,永州赈灾贪墨灾银的是他儿子,当今皇后是他妹子。
宋绍阳带着一副混不吝的表情看他:“怎么,王大人隐藏了这么多年,终于坐不住了吗?”
这话说得不明不白,王维心却变了脸色:“宋绍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