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景修握拳在嘴边咳了两声:“这么说的话,小叔的调虎离山也很漂亮,小叔敢承认吗?”
“有何不敢。”裴砚知说,“那个小太监就是我安排的,你要去陛下面前告发我假传圣旨吗?”
“……”裴景修噎了下,又是一阵咳嗽。
这么冷的天,他被打晕扔在郊外几个时辰,差点没冻死在野地里。
他怨恨的目光望进裴砚知没有温度的双眼:“小叔敢假传圣旨,我为什么不敢告发?”
“我要是你,我就不敢。”裴砚知迈下一步台阶,微微弯腰,低头凑近他耳边,“你敢告发我,我就和陛下说,我听闻你私藏了穗和,所以才让人来你府上搜查,毕竟当初是你和宋绍阳把人从宫里带走的,都察院风闻奏事,不需要证据,这你是知道的。”
“……”裴景修震惊地看着他,本来就白的脸色更是白得像纸,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他原是想以此来刁难小叔的。
他都已经想好了,如果小叔上门来找穗和,他就问他,穗和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还要找她?
可是现在,小叔根本就没给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机会,直接给他倒打一耙。
若非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裴砚知会有这样狡诈卑鄙的一面?
明明是他让宋绍阳把穗和带去了永州,他居然敢说是自己私藏了穗和。
他可真是……
裴景修气到想不出恰当的词来形容,咳了几声道:“随便小叔怎么说吧,侄儿不会告发你,侄儿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东西,请回吧!”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裴砚知冷笑,“你若不让我进去,我可以当场写一张搜查令,这样的话,私事可就变成公事了。”
“……”裴景修气得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越过他上了台阶,叫开了门,对他伸手作请:“小叔请吧!”
裴砚知将火把递还给随从,掸了掸衣襟,负手迈步跨过门槛。
身后的随从都看呆了。
大人真是威武,不管什么时候,和人对峙从来没输过。
裴景修的小厮则是垂头丧气,心说裴大人不愧是老太太亲生的,母子两个一样的强势,不讲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