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日里好几场,夜了又有孟家公子连日里来,惹得她疲惫不堪。
跟百花楼的妈妈告假一日,只歇在房中,天寒地冻,茗儿跑进跑出与她要了些吃食,伺候着她吃完才讲起昨日陪着出局听到的事儿。
“姑娘,大公子醒过来了,那冲喜甚是有用。”茗儿边收拾桌椅,小嘴儿不停歇,说与霜白听。
果不然,霜白姑娘一听,原本还懒赖炕床上,神情忧郁,眼神黯淡,这会儿听到茗儿的话,立时坐直了身子,浑身赛雪肌肤,在一袭雪青撒花烟罗衫的映衬之下更显得面容清丽。
“果然醒了?”
她惊得一改刚刚疲懒之态,忽地满面喜色,眼波流转,却带着疑虑。
茗儿自然知道她存疑,前些日子传出来的废世子病入膏肓,惹得姑娘连日里独自垂泪数次,经常忙里偷闲给那废世子求了长生签,又到寺里供了长生灯,无不是希望那废世子能活过来。
“自然是的,咱昨天赶的重云先生诗局,我在旁跟他家的小女婢在一块儿烤火时,听小女婢们说了起来,我还细细问了,小女婢说是从他老子娘那里听来的,断不会错。大公子虽说是娶了不好的小娘子,但真的非常灵应,第二日大公子就从昏迷不醒马上睁开了眼吃了食,下榻来行了路。”
茗儿学着那重云先生家的奴婢活灵活现。
只霜白却又靠回墙上,摇了摇头。
“只怕还是假的,大公子缠绵病榻多日,听说已经许久水米不进,就算是醒了过来,哪能立时就下榻行路的,恐是传得出神,失了原有面目。”想到大公子那样明目皓齿、逸群之才的风流人物,竟落得如此生死不明,时时想了起来就忍不住哀痛担忧。
茗儿知大公子对自家姑娘的大恩大德,但一来年岁小,二来茗儿心大,实在不理解姑娘如此担忧。
“姑娘莫急,就算重云先生家的奴婢传得神了奇,可至少大公子醒来一事无误。只是都说大公子虽得了袁府七姑娘来冲喜,可那七姑娘长得甚是丑陋愚蠢,听说又聋又哑不知事,这大公子虽是醒了过来,可要面对这样休不得的丑妻,如何是好?”
此话引来正在落泪的霜白侧目。
“那七姑娘——,竟是这样的?”只怕又是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