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要不要跟朕解释解释你哪来那么多的琉璃器?”太极殿内,李二陛下看着前来跟自己“复命”的李宽,语气颇有些疑惑:“你小子不会暗中洗劫了来长安的胡商吧?”
“爹,您这么说就没意思了。”李宽本来就没打算说实话,但是面对李二陛下的如此猜测,这不由让他联想起了当初自己伪装成单翎时,最初给那接天楼胖管事的理由。
于是,觉得自己可能被那个狗东西出卖了的李宽,下意识地伸手摸着下巴,口中念念有词道:“不过您先容儿子想想,看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小兔崽子!”李二陛下见儿子又故意耍宝,当即便笑骂道:“得,楚王殿下您不愿意说,朕哪里敢一个劲的逼问呢。”
“爹,您是不是缺钱花啊?”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是楚王殿下与生俱来的天赋之一。
“哼,咋的,你要献出你的琉璃器啊?”李二陛下闻言横了儿子一眼,随后语重心长道:“你皇祖母给你留下的家当,那是窦家上千年的财富积累,几十代人的努力积攒啊,才有了这般家底,你小子可别那么快就给嚯嚯光了!还有,给高句丽的琉璃器,你随后列个条子给爹,爹将来补给你。”
“……”李宽看着眼前苦口婆心的李二陛下,他总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了:“爹,你几时变得这般通情达理了?这不像你啊?难道说上次驱魔仪式失败了?”
“呵……”李二陛下见儿子又开始神神叨叨,先是冷笑一声,随后才道:“你的法子虽说粗鄙了些,但这回好歹算阳谋。
你一口气送出如此数量之巨的珍贵琉璃器,他渊盖苏文是绝对不可能全部收为己用的。
可是哪怕他回国以后,以‘献宝’的名义将其中大部分给高建武,又或者高建武以“这批琉璃器为国礼”的名义, 将其强行占为己有,,这两种情况,都会让渊盖苏文因此记恨,更不要提他们双方的恩怨由来已久,积怨越深,届时一朝爆发的冲突就会越大。
况且,你还送了他一套大唐亲王冕服。”李二陛下说到这里,抬头看了一眼李宽,眼神里满是赞赏:“臭小子临时改了主意,将冕服当面相送是对的,当时那种情况,他渊盖苏文收与不收都不重要了,你离间他和高建武的目的了,其实在打碎那箱琉璃器之时就已经达成了。当然,渊盖苏文若是不收下你送的冕服,他在高句丽国内的声誉只会一落千层——这天底下哪有收礼只重钱财,不重心意的?”
“爹,您想这么多啊?”李宽闻言挠了挠脑袋:“我就是昨日和小泰蹴鞠玩得太晚了,等我今早醒来时,竟是把这事儿给忘了……本来嘛,我是打算将亲王冕服藏在那个注定要被摔下马车的大箱子里,给渊盖苏文玩一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注1),可没想到……“李宽说到这里,尴尬地看了已经愣住的李二陛下一眼,随后继续解释:“等到送别渊盖苏文时,我这才想起此事,这才让姜去又返回马车,在暗格中取出了冕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