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看出来什么?”李绩闻言一阵错愕。

“我举个例子啊,”李宽拿手指了指不远处的姜盛和苏定方:“假设他俩准备干仗,双方都已经蓄势待发,这个时候,苏定方先上去给了姜盛两拳,打完就跑,如果您是姜盛,挨了两拳您追不追?”

“不追。”李绩回答的斩钉截铁:“老夫怎知他在逃跑的路上有没有留下帮手埋伏?”

“唉!就是这个道理!”楚王闻言笑道。

“……”李绩忽然觉得,自己又被这小子给骗了:“殿下您的意思是,咱们狠狠地照着这帮蛮夷脸上来上两拳,然后趁对方对是否追击我等犹豫不决的当口,以最快的速度返回高昌城,接着大军一路向东,前往金山祭天?”

“本王就是这个意思。”虽然楚王殿下已经将《孙子兵法》着实忘得就剩个书名了,但这不影响他理解其中的精髓:打仗嘛,虚实相接,随机应变才是正理呀。

“可殿下您怎么确定对方一定不会追击呢?”虽然李绩心中已经有了判断,但他还是得靠靠楚王,以确定这竖子不是歪打正着。

“因为能够将整个西北的盟军联合起来的人,一定是个老成持重之辈,这么多天了,还在这里隐忍不发等待大军全局集结再将我们一口吃掉,我想那人绝对是个疑心病过重的老王八。”楚王摇头晃脑道,虽然他对自己的敌人在战略上极度蔑视,但在战术上,却又三思再三思:“就算他觉得自己家大业大,不怕有埋伏,那大不了我们将追击的军队引出一段安全距离后,转身吃掉呗。

只不过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李公,你想想,这盟军是由各个国家组建起来的,在兵员的统一调度上就会出现很大的分歧,而追击我们的军队,一旦损失惨重,那么其背后的国家会不会对指挥全局的那个人有意见?继而开始不自觉地影响整个联盟的团结?”

李宽很自信,自己这五千人,加上暗中还捏着两千余的暗影刺客,这些战力加起来,眨眼之间吃掉一支万人队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而这样的损失,除了家大业大的西突厥,恐怕谁也承担不起。

况且如今西突厥还分成了两半呢,无论是肆叶护可汗还是乙毗射匮可汗,手底下死个上万人,恐怕也得肉疼。

“如果他们并没有各自为战,而是混合编制,殿下您先前所设想的一切,不就都落空了?”李绩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楚王殿下,心中不由升起一阵欣赏之意,但嘴上依旧没客气过。

“你这就抬杠了,”李宽现在觉得自己被李绩给侮辱了:“各国兵员素质不一样,还混编?真这么干,本王还跑啥?几次穿插之下,冲散对方大军的阵形,那些胆子小的就会四处逃窜,纵有战斗素养高的敌人企图集结部队抵抗,也会被这些胆小鬼给拖累,那本王真就提着我爹马槊,从东砍到西了……”

“哈哈哈……”李绩闻言放声长笑,尔后,他深深地看了楚王殿下一眼,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楚王殿下,从今往后谁敢说您不知兵事,记得跟老夫打一招呼,只要您不嫌弃,老夫说什么都得给您帮帮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