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末了,约翰又小声嘟囔,“不过……那些陪酒的女孩们真的太棒了,比我初恋好看多了!”
他说着贼笑两声,也不管有没有回应伸头去看乔治的报告,挑起眉角。
“你看吧,我就说是浪费时间。年轻人就是较真,有那功夫还不如跟我们去酒吧艳遇呢。”
乔治叹口气,“头儿,我已经35岁了。”
“35很老吗?”约翰翻个白眼,“我过50岁生日的时候,许的愿就是能变成40岁的年轻人。”
他哼哼着将桌上的生啤重新拿起来,打开后给自己倒了一杯。
乔治写完最后一行报告,才抬起头,“亨利呢?”
“还在酒吧里和小妞骚聊呢。”约翰打个酒嗝,嫉妒的咬牙,“23岁的混蛋小子在这方面就是占便宜。”
见乔治将报告放到一边,约翰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好了,不要让亨利等久了!既然工作完成了,那就一起去喝一杯吧。”
“不用了,我……”
“嘿!听着小子,如果不想在工作中被穿小鞋,那就不要拒绝领导的邀请!绝对不要!”
约翰挥手打断他,“我可是从监控看到你回来后特地赶来的。”
“……好吧,我知道了。”乔治苦笑。
……
下午四点,外出的渔船陆续返回,布里克瑟姆逐渐繁华起来。
约翰推开实木大门,Oasis乐队的《Dig out Your Soul》在耳廓里疯狂跳动。
这是08年发布,并在今年获得NME最佳专辑提名奖的作品,在酒吧的受众很不错。
“怎么样?很棒吧?!”约翰凑到乔治耳边大声吼。
绚丽的灯光旋转着照耀每一个地方。
乔治怂耸肩,“还可以。”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吧台,“来瓶威士忌,谢谢。”
乔治并非没有来过酒吧,之前的拒绝只是因为这件案子牵扯到他的精力。
“这里!”坐在不远处的亨利看到他们,挥手大吼。
约翰从布料稀少的女郎中间挤过去,一巴掌打在亨利脑门上,端起他面前的酒仰头饮尽。
“就你一个人?那个长像酷似苏珊·波伊尔的女孩呢?”
“有个有钱人找她去跳舞了。”亨利耸肩,惆怅地吸吸自己肚子,忧郁地看着舞池中央,“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女孩啊。”
……
沉迷中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亨利早就扭着屁股冲进舞池里。
约翰将玻璃杯与乔治碰了一下,在嘈杂的音乐中随口问,“你来布里克瑟姆也有十年了吧?”
“九年又四个月。”
“哦,该死的!记得可真清。”
约翰大笑,“不要总那么严肃,如果不能和下属打成一片,等你接任警署长后他们不会给你认真办事的。”
乔治噗呲一声,酒液打湿衣襟,被呛得连连咳嗽,“你……你说什么?接任警署长?我吗?”
“怎么了?难道很不可思议?”
约翰哼哼唧唧,指着自己稀薄的头发,“我今年都57岁了,离退休只差三年……可不想像那个130岁的老家伙一样在位置上等死。”
“您说什么?”
最后一句太低了,乔治没有听清。
“不,没什么。”约翰摇头。
他晃着手中的杯子,透明的冰球在里面轻轻转动,“咱们警署人又不多,升个职不用像大城市那样弯弯绕绕。”
“可是,头儿,我并不是布里克瑟姆镇的本地人。”
“将近十年了,说不是本地人谁信呐?”约翰不以为意。
“反正除你之外,警署里其他人都是像我一样的薪水小偷。真要把位置给他们,我仅剩的良心也做不出这种事。”
他叹口气,又向舞池那边努努嘴,“看看亨利那小子,相比于办案,估计更想赶紧娶个媳妇儿……呵,他入职后,《PLAYBOY》我就再没亲自买过。”
乔治沉默,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约翰醉醺醺地趴在柜台上,“唔,乔治,你没什么想对我说吗?”
他侧歪着脑袋。
“说什么?”
“什么都可以。”约翰嘿嘿地笑,“就像俗套故事里那样,酒吧里喝醉的上司与下属坦诚相待,交谈着彼此不为人知的过往。”
乔治难得翻个白眼,“头儿,实话说,你单身到现在是不是性取向有问题?”
“哈哈!是啊!我对年轻男人最没有抵抗力了!”
“这么说,亨利很危险嘛。”
两人重新将酒水倒满,笑笑,碰杯。
酒液在光下荡漾出温润的光泽。
##
下午五点,医院冷清下来。
伊恩将手垫在脑袋下面,看着纯白墙皮的天花板,突然笑了一声,“真好玩,明明我重新结成了茧,思维却能附着在其他人的身上。”
他坐起身,看向窗帘下出现的身影,“这算什么?夺舍吗?”
“只是一种炼金术而已。”小孩子摇头,“奥丁最擅长这一方面。我这只能算是皮毛,但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布置好的。”
“奥丁吗?”苏北洵感兴趣的重复这个听了好几次的名字,咧开嘴角,“真想见见看啊。”
“会有机会的。”小孩仇恨地眯起眼睛。
他顿了顿,继续说,“好了,哥哥,在你吞噬完康斯坦丁的龙骨从茧里真正孕育出来之前,就好好的扮演伊恩的角色吧。”
“伊恩啊……”苏北洵从床上下来,站在厕所屋子里的镜子前。
呈现在瞳孔里的是一个13岁左右的男孩面孔,亚麻色的头发,海蓝色的眼睛,还有带着零星黑斑的脸颊。
“听起来真不靠谱。”他活动着肩肘,适应这具陌生的身体,“体味【人之心】,竟然真的需要感悟人生……我还以为只是代指。”
“这句箴言是当年君王与贵族们一同推演出来的,还没有成功者,一切都在摸索之中。”
小孩解释,“要不然,君王们为什么要舍弃龙躯,以人类的姿态行走在传说与历史里呢?”
他认真告诫,“经过卡塞尔这一战,哥哥你的龙之心已经开始逐渐复苏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将‘以太’重新降下来。”
“我知道了。”
苏北洵点点头。
他走到窗边,眺望向远方蔚蓝的海洋,“那,就祝愿我们的茧在孵化以前,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