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逾矩了。”他垂下眼睛,脸色苍白的可怕,碎发凌乱地遮挡着低垂的眉眼,水意洇在浓密纤长的睫尾。
好看的不可思议。
唐念默了默,不算太温柔给他擦干了眼睫,又命仆从换了干净的被褥给他。
她没有说原不原谅。
只是接下来的一天,都对他无微不至。
不打扰他,给他的足够的私人空间,让他在房间里休息,到了时间给他送来吃的,还命人拿来药膏给他受伤的小腿上药。
奇异的是那小腿骨骼上昨天还扭曲着,走路都走不好。
这次隔了一天再看,又变得笔直修长,像是自己长好了。
只是脖子上象征奴隶的黑色圈环仍旧突兀碍眼。
唐念坐下研究了一会儿,直到少年耳尖红得像要滴血,确认了这个东西以她的能力实在没办法去掉,便要仆人去月光城找来干净漂亮的锦缎,当成围巾一般在他脖子上缠绕两圈。
并亲自后面系了一个小小的结。
对一个奴隶来说,确实有些太好了。
卡特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担忧,终于在唐念又一次从少年房间出来时,悄悄问她,“夫人,您是不是爱上他了?”
唐念挑眉,“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您对他实在太好……而且没有所求。”
卡特见到过许多豢养情人的贵族,把那些漂亮的少男少女当作金丝雀一样养着,高兴时便逗弄他们,给他们珠宝和财富,然后在他们身上无度索求,这也是所有贵族豢养情人的目的。
可卡莉夫人一副清心寡欲的样子,看样子并不想从少年身上得到什么。
卡特忍不住提醒,“您记得那天拍卖会上的掮客怎么说的吗?”
唐念拿起食盘上的酒杯,又放下。
塞缪尔生得极美,可他的美没有自保能力,只能引来祸端。
“你觉得我喜欢他?”唐念问。
卡特抿了抿唇,眼中流露出怪异的妒意,“难道不是吗……”
他快看不下去了,温柔善良的年轻夫人被一个奴隶迷倒,而那个奴隶被转手过那么多次,服侍过那么多个主人,谁知道他干不干净。
最起码心一定是脏的,不像自己……自己从没有碰过任何一个女人,和男人,他是很干净的,伯爵府的厨娘们甚至会在他去取餐时捏他的屁股,有时还会摸他的腰,戏弄他。
所以,他其实长得也是好看的吧?夫人或许也能喜欢上自己这张脸……
卡特在丰富的想象中烧红了脸,垂着头不敢看唐念。
唐念则是在思索,“那他也会这样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