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贿赂陆昌,故意刁难杨总督。而直接与陆昌接头的,正是在云都担任鸿胪寺少卿的崔士珉。
“你弟弟在云都的口碑这样差劲,连累咱们,带坏咱们的孩子,还被逮住了尾巴。”
“所以,长公主献给你的计谋,是最佳解决办法。由我亲手处置了他,外头的舆情风向就会立刻扭转,既平息了满朝文武的愤怒,又一劳永逸堵住后患,还有助于我仕途晋升。”
崔士宁看向慕听雪的目光,有忌惮,“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绝不可与她撕破脸。”
晏岚满肚子的委屈:“我何尝想与她为敌?她还帮了咱天晟,我巴不得跟她搞好姑嫂关系呢。可她偏偏不维护自家亲戚,总胳膊肘往外拐。”
仅这一点,就比太后姑母差远了。
“要不,娘说道说道?娘可疼你呢,她老人家说不定能让阿弟点头。”
夫妻俩的目光,同时望向了茗国夫人。
崔士宁觉得这是条门路,便起身走了过去:“姑姑,士宁敬您一杯。”
崔茗看到侄儿兼女婿,慈祥的眉目间尽是笑意:“好。”
推杯换盏之间,二人聊得极为热络。
半个时辰后。
崔士宁已经把茗国夫人哄得乐不可支了,老太太像是年轻了十岁,自然而然地就提到了调任云都之事:“还要仰赖姑姑,多在摄政王殿下面前替士宁美言几句。”
崔茗却叹了口气,握紧了他的手,用一种难过的语气道:“士宁啊,你好不晓事。”
崔士宁心中大惊,老夫人不支持?还说他不懂事?
“姑姑何出此言?士宁不明白。”
“你忘了岚儿的父亲是怎么死的了么?”
崔茗的眼睛涌起了一层暮霭,哽咽着,“你忘了你父亲是怎么去世的?”
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位亲人,丈夫,哥哥,都是在先帝集结力量疯狂对付晏党的那几年里,相继离世的。走的时候还不到四十岁。
崔士宁见老太太掉了眼泪,赶忙用袖子帮她擦拭。
崔茗伤心道:“老身虽是后宅一妇人,不懂你们前朝的政治。但老身感觉,你唯有待在幽州,远离云都这是非之地,才能长长久久地平安下去。”
崔士宁却有些听不进去:“姑姑,此一时彼一时,眼下是晏党的天下,摄政王与太后说了算。”
崔茗垂泪:“我经常因为担心泱儿彻夜失眠,如今连你竟也要掺和进来。”
老太太失去了丈夫和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