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淮。”
见纪淮签下合同,纪伟菘便自然而然地认为,纪淮原谅了他,凝重的神色有了舒缓:“纪淮,从前是爸爸太疏忽,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加倍对你好。”
“谷丽桦做出那种事,我绝对不会放过她;今天的事,我也会让我这边的人着手处理,给你一个交代。”
说到最后,纪伟菘眼里小心翼翼的色彩更甚,他望着纪淮,像是个急于想要得到糖果和奖励的孩子。
在谷丽桦日复一日不露痕迹的磋磨下,纪伟菘的身体早就被掏成了一具空荡荡的‘躯壳’,若非他底子比旁人硬朗许多,根本扛不住这些。
这次一连串的事赶到一块,令他本就不怎么样的身体,雪上加霜。
这些天。
他请了众多国内外的知名专家为他会诊,得出来的最终结论大差不差:他未必能扛得过这一关。
纪淮看向纪伟菘,几秒后,嘴角缓缓勾起一个讥讽。
迟来的在意,真是比草还要轻贱。
他幼
年时,面对谷丽桦的针对、算计毫无招架之力。
那时的他,多么渴望纪伟菘能站出来,说一句‘他会处理’。
时过境迁。
他早就不是任人欺凌的孩子了。
哪怕没有纪伟菘,他也可以完美处理好所有事宜。
何况,他生命中所经受的所有苦难,都是纪伟菘给他带来的。
既然如此。
纪伟菘又何必再来惺惺作态。
纪淮收回视线,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他撂下一句:“知道了。”
便要牵起戚然的手离开。
随着他的动作,纪伟菘看到了他手上的伤,连忙再次追问:“怎么受伤了?”
“去,喊医生进来,给他处理伤口。”
纪伟菘目露急切,心疼纪淮的架势,没有丝毫作秀的成分:“我知道,你还怨我,但也别不拿自个儿的身体当回事。”
许是真应了那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纪伟菘消失得十分彻底。
旁人乍一眼瞧过来,只怕真会认为他是个不可多得的好父亲。
没有理会纪伟菘。
纪淮牵着戚然的手,径直离开,连一个多余的眼角都没有施舍给他。
“纪淮,纪淮!”
纪伟菘急了,下意识想要追上去。
仅一个要下床的动作,就令他心口一疼,冷汗乍然冒出。
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