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后来十三岁的陆清婉还做过一个梦,是陆早早浑身是血地躺在马路中间,鲜血把柏油路面染成暗红色的,头顶晴空明媚一片,陆早早竟然没有流露出太多痛苦的表情,更多的或许是释然和解脱。
而自己被她推开,免于一死,眼神呆滞地望着那一滩鲜血,死亡到来的是如此迅速。连一声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陆清婉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把陆早早搂进自己的怀里,巨大的悲伤并不会第一时间产生想要流泪的冲动,只有无穷无尽的惊愕和绝望,还有不断蔓延的心如死灰。
现在想起来仍旧心有余悸,陆清婉眼下回想起这个梦的时候仍旧手心冒汗,指尖甚至在发颤。
如果小时候那个梦是真实的,那么十三岁这个梦呢?
陆清婉抬头仰望天空,无论是不是真的,总之第一次她有能力改变那个结果,第二次、第三次就都可以。
反正她也不在乎自己这条命,赔出去了也无所谓,更何况是换取陆早早的,实在太划算不过。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比她预想得晚了好几分钟。
陆清婉站起身揉了揉发麻的双腿,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刚准备把车门关上。
一只骨节分明、脉络清晰的手插了进来,阻碍了她关车门的动作。
陆清婉没什么表情地瞥了那只手一眼,准备强硬地直接关上,总之对方手受不受伤,断了还是废了跟她无关,完全是自找的,她向来不会在这一点上心软。
但她跟对方力气悬殊确实有点大,对方按着她的手把车门扯开一个位置。
长腿一跃,轻飘飘地坐在了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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