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与此城的夜晚，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个场景，两个极端！夜晚是死亡，白天则复苏，生死轮转，日夜不休！

许道不由代入其中，他想着如果自己运道差上一些，是在此处降生，又在此处成长，将会迎来怎样的人生？会因为此处的环境而感到绝望吗？

最后，他想着，自己如果没有青铜巨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之内，大概是支撑不住的，倒不是说他心志有多脆弱，而是因为他真正见过美好，见过和平，若是一下子在将其丢入这等绝望黑暗之地，那样的落差太过可怕了！

但这里的人，生活在此处，一代又一代，痛苦却顽强地活了下来，而且还会继续活下去。那些老去的人，会腐朽，会死亡，但此处依旧还是有那么多孩子会长大，而后那些孩子又会走上与父辈一样的道路，同样为了后辈为了所谓的希望而浴血奋战，周而复始。

他也曾想过，要为这些人做些什么，但他发现自己的力量是这样微不足道，能做的事情微乎其微，根本无法动摇大局！

正是因为这种无力感，让他迫切地想要逃离此处，想要避开这里，所谓地寻找帝女，寻找失散的亲眷，虽然确实是理由，但也是借口。

所以，他难得在此处，暂时放开了全部枷锁，抛开了所有顾忌，全力出手，与妖诡大战一场，那其实更像是在宣泄，宣泄这种的郁闷而已！

许道叹了口气，他是一个很自私的人，哪怕他从来不吝于播撒自己的善意，只要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但他明白，自己还是自私的，因为他给予这些善意的前提便是保证自己的安全。

舍生而取义，这种品质他自问大概是做不到的。

“你没睡吗？”

“嗯，睡不着！”许道回过头，看向云螭，这丫头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昨晚到底遭遇了什么，若非自己反应及时，若非大祭司及时赶到，他与云螭两个人有可能都会死！

但许道却有些羡慕她了，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糊里糊涂也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要考虑，其实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就像他自己，隐约知道了一些天地大劫的情报，但这些东西其实并未给他带来太多便利与帮助，反而只会让他思虑更重。

“饿了？”许道抛开杂念，对云螭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