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死了。”
“叶嘉良是你父亲,我——”周淮康噎在喉咙,一个字吐不出。
秋风吹过庭院,叶柏南衣袂扬起,伫立在一株松柏旁,身型如硬石,冷到骨髓里,“母亲,这就是您心心念念了三十二年的男人,他即将儿孙满堂,天伦之乐。分明辜负了您,亏欠了您,却连探望也偷偷摸摸,毫无担当。他关怀您,是因为害怕,而不是愧疚。”
叶太太别开头,哭着。
“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你害怕我搞垮你儿子,逼他上绝路,害怕李韵宁活不成。你造了孽,葬送全家,你也没脸活了,可你又贪生。”叶柏南缓缓靠近,仿佛一堵墙,沉重,强悍,压得周淮康喘不过气,“你利用我母亲心软,放过周家、李家和你妻儿,对吗?”
周淮康肩膀耸动,千言万语,闷在胸腔,无处诉,“菱花,扰了你养病,我以后不来了——”
“周叔叔!”程枝大喊。
叶柏南已经抄起第二个花盆,她跑过去,挡在前面,“柏南——”
“枝枝,让开。”叶柏南一双眼睛狠鸷,凶煞,血色弥漫,“与你无关。”
丝丝缕缕的猩红,在程枝视线中缠绕。
分不清是血,是怨。
她不肯让。
“枝枝。”他严肃,声音结了冰棱。
“叶阿姨打骂周叔叔,发泄她半辈子的恨...但你们是父子——”
“我不认他。”
“认与不认,终究是父子。”程枝小心翼翼挪了一步,瞅准时机,握住他手腕,夺过花盆,“周叔叔在叶阿姨家里受伤,哥哥得知——”
“你以为,你哥哥还有机会斗赢我吗?”叶柏南反握住她手,“枝枝,曾经,我希望你卷入这场风波;如今,我怜惜你的天真,情愿择出你,保全你。”
程枝凝望他。
他也凝望程枝,“周聿琛交出李氏集团和李韵宁,我绝不动他。我善待叶嘉良的儿子,再善待一个李韵宁的儿子,也无妨。”
下一秒,叶柏南猛地一拽,程枝整个人跌入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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