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动了让曲博祺成为嫡长子的念头,这些年一直耗费心力地培养他,将自己所有的父爱都倾注在曲博祺身上,想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认祖归宗!
曲博祺不只是他的长子,更是他作为男人的尊严!
可如今——
想到自己谋划的一切都成空,仁远伯心间陡然一阵刺痛,踉跄地扶住门框。
曲绣儿赶紧流着眼泪过来扶他,慌张地问:“伯爷你怎么了?”
仁远伯此刻十分抗拒曲绣儿的触碰,伸手推开她,缓了缓才重新站好,吩咐道:“找一块风水宝地,悄悄将博祺的骨灰葬了,从今往后任何人都不许再提起!”
曲绣儿抽噎着点头,问:“那博知呢?”
仁远伯听到这个名字,就想起今日在陵园看到的那本古籍,心寒无比!
这二十多年,他可一点没有亏待过这个儿子,虽不是将他当做世子苦心培养,却也是当贵公子养大的!
没想到,他竟敢杀兄!
将来为了伯府的爵位,他是不是还敢弑父!
可偏偏,他的儿子中,只剩下他已成人!
“博知的事,我自有打算,你做好份内的事就够了!”
仁远伯冷声丢下这句话,便去了禁足曲博知的院子。
曲博知已经被关了四日,听到下人在外喊伯爷,立马连滚带爬地爬到门口,哭喊:“父亲!孩儿知道错了!孩儿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孩儿再也不敢了!父亲!”
仁远伯亲自打开门,看着他趴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一声声地喊自己父亲,终究……还是心软了。
他表情复杂地开口:“你既知道自己犯了错,就该知道会受惩罚!待翻过年,我会送你出去游学,好好地磨练性子增长见识!若你能改过自新,父亲自会替你在外谋一官职,让你富足地过一生!”
曲博知听完这话,便知父亲要放弃他了,不停地砰砰磕头!
“父亲我不走!父亲和母亲身边如今就我一个孩儿成人了,儿子只想陪在你们身边尽孝!求父亲别送我走!而且我若走了,父亲的爵位怎么办!您真的要将世子之位传给闻柏与那个野种吗!”
仁远伯见他到了此刻还惦记着爵位,原本软下来的心又硬了三分,厉声道:“本伯如今才四十出头,还没到必须退位让贤的时候!即便没有你,本伯也还有三个儿子,博彦已经十二岁,博宇也八岁了,好好调教哪一个会比你差!”
曲博知猛地跪坐在地上,呆了许久之后,突然哈哈大笑!
“好啊……好啊……都是伯爷的儿子,原来只有我是个凑数的!你就从没想过要把世子之位给我!从没有!”
曲博知嘶吼着说完这话,眼里的笑意便成了杀意,如同一把刀割在仁远伯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