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远伯坐在宽椅上,目光复杂而又愤怒地望着庄惜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吗!”
上族谱、和离、搬嫁妆……一日之内,她就想完完全全地与他划清界限!
庄惜年不过是害怕夜长梦多,若只有她一人,她可以拿一辈子同闻宥礼耗着,可她的儿女不行!
“既已经和离,伯爷大可不必再问这种没用的话,不知伯爷守在这里,是想送我最后一程,还是不想让我痛痛快快地离开?”
仁远伯自然两者都不是,听着她果断的凉薄之语,痛心疾首地说:“庄惜年,你我成婚二十五年,除了曲绣儿这事,敢问我闻宥礼有哪一点对不起你!我从不强迫你孝敬婆母,事事都以你为先,尊重你照顾你,你当真对我没有一丝留恋吗!”
庄氏看着他自我感动的模样,冷笑了一声。
“你不强迫我孝敬婆母,是因为连你自己也清楚,人贵自敬而人恒敬之,闻老夫人日日撒泼骂街挑唆是非,我作为儿媳,万事退让不与之相争,已是对她孝顺至极!你还想我怎样?
“你说你事事以我为先,那为何这么多年,老夫人还能明目张胆对我日日谩骂,张口丧门星闭口毒妇?为何我儿死的死伤的伤,府中之人皆对其不闻不问?又为何连曲绣儿母女,都能明里暗里对我再三挑衅?
“闻宥礼,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都是你所谓的尊重与照顾,你真好意思问出口吗?”
仁远伯被她驳得哑口无言,可他自问,他真的尽力了!
“这个家,你是真的一刻也待不下去了,是吗!”
庄惜年直视着他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是!”
仁远伯的手猛地从扶手上松开,仿佛浑身的力道都被卸掉了,只能不停地冷笑:“好……好……这二十多年,我闻宥礼一片真心终究是错付了!”
秋灵听得白眼直翻差点呕出来,受不了地大喊一声:“磨磨唧唧的!你要是真舍不得惜年,就直接把你那姘头和奸生子杀了,再将那死老太婆扔到乡下去,惜年自然能看到你的诚意!但你这窝囊废敢吗!”
仁远伯还没来得及说话,闻老夫人便匆匆喊来大骂一声:“你个丧尽天良的玩意儿!这是要我儿抛母弃子成千古罪人啊!你个千人骑万——”
“啪!”
秋灵一鞭子甩出去,差点直接抽在闻老夫人的面门上,吓得她嘴里剩下的几个字梗回了喉咙,惊叫着连连往后退!
“哼!你这个出口成脏的死老太婆,再骂一句,信不信我把大粪灌你嘴里!”
她这话,瞬间让闻老夫人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喝尿”的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秋灵懒得再看闻家人,问庄惜年:“嫁妆在哪儿?”
庄惜年将钥匙给她,指向库房的位置:“都在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