栓哥被这一脚径直踢落了椅子，脑袋不偏不倚的插进了长椅下的雪堆里，冰冷的积雪让他的头脑清醒了一点，他扶着脑袋站起身来“我真没喝多，我就是刚才有点困了”

“神经病”颜盛悦递上了体质能量“快喝吧，不是说渴了吗”

“谢谢啊”栓哥拧开瓶盖痛饮一口，神智又恢复了一些

“所以要回家吗，现在”

栓哥摇摇头“不回，我又有点饿了，前面有个夜市，你陪我去吃点东西吧”

“谁让你刚才跑出那么远”

栓哥擦了一下眼角“我就是想证明我没喝多而已”

“真的不是想借着跑步来掩盖自己偷偷哭了的事实吗”颜盛悦想

夜市中没什么人，大年初四的晚上只有寥寥几家商户还开着门做生意，栓哥和颜盛悦转了两圈，最终给他们找到了一家关东煮

“要吃这个吗”颜盛悦看着关东煮店门上挂着的铝制管道中飘出来的缕缕白烟

“只有这家了”栓哥拉开门，掀起门后的几张白布，关东煮店内陈设简单，只有两个冷冻柜中放着串品，老板坐在冷冻柜对面的灶台后面玩着手机，灶台上只有两个锅，一个辣的一个不辣的，正咕嘟咕嘟的冒着泡

“现在还能煮点东西吗，老板”颜盛悦弯下腰看着灶台后的老板

“哎呦，可以啊，太可以了”老板摘下了眼镜站起身子撑着灶台“柜子在你们后面，那有铁盘，想吃什么就自己放铁盘里，我给你们煮”

栓哥随便挑了些荤素交给了老板，又随手点上根烟，颜盛悦不满的挥手驱散栓哥的二手烟，和老板搭着话“今天大年初四，老板你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啊”

“嗨，别提了，孩子要高考了，我得给他准备大学的学费啊，能多赚点是一点，最近老婆休息，她说要来帮我店里忙活忙活，不过那婆娘懒，忙了一天就不做了，早早的跑回了家….”

老板用他那奇怪的北京腔和颜盛悦拉着家常，虽然他嘴里说的看上去全是在诉苦，可皱纹下的眉眼中写的却全是幸福，栓哥心头一动，颜盛悦暗想自己就不该多问，这下触动到栓哥伤疤了，心里不停的祈祷着老板大叔你快快把关东煮煮好，好让我们快点离开这里

栓哥拉开门走到外面，望着不远处的一颗老树抽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几分钟后颜盛悦拎着两盒关东煮也钻了出来“发什么呆呢”

“没事，就在想这棵树在这站了多少年”

“死文青真烦人”颜盛悦提起一个盒子塞给栓哥“是在这吃还是回家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