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玺又忽然想起少时自己养过的那只名叫“雪团”的狸奴。
那时,雪团不过是偷跑出东宫,在皇妹怀玉公主怀里打滚撒娇,他就觉得背叛,可以眼睛眨也不眨地将它送人,漠然地想,不过是一只狸奴。
可是,在得知“沈姮”就是“沈骊珠”,是陆亭遥未婚妻的时候,那种震惊背叛感分明比那时更甚,他却只觉得……无法轻易说舍弃就舍弃了。
看啊,他就是这样卑劣。
明知她未婚夫是这天下举世无双好的人,但他……还是不愿放手!
沈骊珠不知太子心里是怎样的复杂、颠覆和惊怒,甚至那些凌乱的情绪里还混杂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慌乱,她也不想知道,只垂了垂眼睫,道:“是,臣女沈骊珠。”
当年,侯府没有将她逐出族谱,所以她依旧还是沈氏女。
便自称了一声“臣女”。
医者救人为上,卫琮生死不明,已不能再延误耽搁,沈骊珠说完,不欲再跟李延玺在人前多有纠缠,她习医熟知人体各处穴道,轻声道了句“得罪”,便用袖间藏着的银针在李延玺腕间一刺。
李延玺手臂一麻,扣在骊珠手腕上的指节微微松开。
沈骊珠趁机挣开,在卫琮身边蹲下,那片以金线织就繁复图案的裙摆坠地,像鲜明亮眼的蓝色鸢尾花一样在李延玺眼底盛开。
书砚守在沈骊珠身旁,目光掠过李延玺,神色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