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天冷,海棠凋落时,她添了新衣。或是她近来做了些什么事儿。

这些消息无关苍生社稷,却叫远在上京的李延玺心系一人,喜怒哀乐皆被牵动。

东宫里,收到朱弦的信,太子几乎要将那片薄薄的纸攥成碎片,指节透出雪色凄凄,喉骨间溢出几个低哑的字,“求子嗣……”

虽然知道骊珠已跟陆亭遥成亲圆房,怀孕生子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但,李延玺一直不曾让自己往那方面想过——

仿佛这样便能……自欺欺人。

但,如今心里那点侥幸,被朱弦传来的白纸黑字戳灭,李延玺只觉胸腔里有什么情绪极度剧烈的上下起伏,然后就是几近灭顶的窒息。

太子痛极而怒——

第二日,金銮殿上。

永安侯沈长宗被太子亲自弹劾,宠妾灭妻,内帷不修!

回京后,李延玺负责主持秋闱,很是繁忙了一阵,暂时无暇他顾,如今终于腾出手来,收拾永安侯。

这个对他的阿姮,没有丝毫舐犊之情的生父。

李延玺从不否认自己之错,但,若他是罪魁祸首,那永安侯府就是伥鬼。

那时,他还不认识沈骊珠,所以可以无情。

但,永安侯不是阿姮的父亲吗?为何对她竟然也这般残忍?

李延玺让人查了查。

原来,沈长宗有个十分受宠的妾室,这妾室也有一子一女。

阿姮并不是他心里疼爱的女儿,只是作为嫡女,又有贵妃看重,沈长宗过去不得不给以好脸色。

而阿姮的母亲——

为了保住她的性命,主动交出中馈和掌家的权利,允那小妾做了平妻。

难怪,难怪他那次在药庐,赞她的名字动听,想必很得父母心疼,阿姮的情绪会那般的激动。

她的父亲,虚情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