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终是沉稳弥辣许多,惊讶过后,很快冷静下来,直指事情本质:

“就算封我骊儿侧妃不是殿下您的本意,但终究是陛下——您的君父的旨意,圣令不可违逆。”

“而且,骊儿嫁过人,这是不争的事实,文武百官会拿此事攻讦,竭力阻止一个二嫁之身的妇人做储君正妃,而陛下是天子,怎可朝令夕改……”

“若殿下所想终不可得,骊儿做不成您的太子妃,只能是侧妃呢?”

“您也知道,哪怕皇家侧妃,也终究只是……妾室。”

太子却低声一笑,眸中光彩暗炙,像是已经打定了什么主意,道:

“若是她只能为妾室,那么孤想……”

“我此生再无正妻。”

声音不算掷地有声的重冽,却似沉沉砸上心头,叫人觉得他此言必定不是虚假,一诺价值可抵千万金。

满室明珠光辉里,齐老太太唇边笑容慢慢露了出来,眼底却是凝出些许泪来,她抬起苍老的手,以指腹揩去泪水,才道:

“殿下这样说,那么老身就姑且一信。”

最后,在送别太子离开时,她到底还是问了一句,“殿下当真不介意骊儿嫁过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