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丈夫扶着她,拦下了马车。

两者衣着都并不华贵,甚至有些破旧,看起来很是狼狈。

一见骊珠露面,那丈夫立刻哀求道,“今日下雨路滑,我家娘子摔倒,身下见了红,请小姐相救,送我们至城内医馆,晚了我家娘子恐怕性命难保……”

望着雨中夫妇,浅碧为难道,“可是我们小姐尚在闺中,还是待嫁之身,怎么能……”

“救人要紧。”沈骊珠当机立断,“浅碧轻红,我们下车。陈叔,你即刻送这位公子和夫人到城中回春堂。”

二婢一人为骊珠撑伞,一人扶骊珠下了车,那辆干净华贵的马车被让了出来,那男子感激涕零,将自己的妻子抱了上去。

泥泞和血水立刻弄脏了车厢里铺着的白色裘毯。

男子惶恐道,“当真是对不住,弄脏了您的马车,我与娘子都是农户,恐怕难以偿还……”

“无妨。”沈骊珠想了想,取下腰间锦袋,“回春堂虽有妙手,但事出突然,公子却未必带足银钱,这些且先拿去用吧。”

说罢,沈骊珠让陈叔赶车,不得有一刻耽搁,将夫妻俩送至京中回春堂。

“这是命令。”沈骊珠语气虽柔,却不容反驳。

陈叔咬咬牙应了。

但……

“我们现在可不怎么办呀,太子殿下还等着您呢,小姐。”浅碧哭丧着个小脸道。

轻红替骊珠撑着伞,望着永安侯府的马车远去,也叹了口气。

春风小筑离此起码还有一二里地,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还有漫天的风雨。

她们是奴婢,倒没什么,但小姐是贵女,千金之躯。

沈骊珠却反过来安慰二女,道:“没关系的,我们还有伞嘛,而且那对夫妻比我们更需要马车,难道要我为了更快的见到殿下,去罔顾一条鲜活的性命吗?”

“我做不到。”

“而且,那也是殿下的子民,不是吗?”

马车已经远得看不见了,她眨了眨眼,弯起唇笑道,“我还没有试过在雨中赶路呢,应该也是别有一番意趣,浅碧轻红,我们走吧。”

三人,两把纸伞。

往春风小筑走去。

一路泥泞,抵达时难免弄脏了衣裙。

春风小筑建在湖心,四面临水,轻纱遮掩。

浅碧轻红被留在岸上,沈骊珠登上小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