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好意思。”骆骎曾又对王文龙拱手:“建阳先生,回头再去拜会。”
王文龙拱手送别。
骆骎曾一出门,朱汝器的脸色瞬间极为难看。
“真是小人得志也!”
朱汝器骂完,有些惭愧的看向王文龙:“建阳先生,我先从建宁府衙的钱财之中拨出一千两,能修多少修多少吧。”
王文龙摇头道:“若不是把整个建江沿岸的大堤统一翻修,下一次遇到大水,只要有一处破溃,千里之堤全作无用,若不能全修,还不如不修。”
朱汝器为难道:“可是骆知县的态度先生也看到了。”
王文龙问道:“这骆知县是什么背景?”
哪怕瓯宁县有钱,但骆骎曾刚才的表现在王文龙看来也实在太拽了,根本就不像一个下属对待上司的样子。
朱汝器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他和骆骎曾都是浙江湖州人,对骆骎曾知根知底。
这骆骎曾十年前中进士,早在十年前就以外放做官,按理说以他的背景这会儿应该能升为州府级官员了,但骆骎曾做了十年,也只不过是调到瓯宁县做知县。而且骆骎曾竟毫无怨言。
瓯宁县打木场、窑口等本地的商人势力固然强,但其最大的倚仗便是福建市舶司下辖的官船厂。
这个厂依靠瓯宁和龙岩设下两个木关,每年能够获得上万两利益,除了供一大批官员上下其手之外,其利润还能反哺福建财政,连福建巡抚都不敢轻易动。
与其说骆骎曾是被调来的,还不如说是瓯宁县的地方势力选中了骆骎曾作为自己的利益代理人。
朱汝器叹气道,“过几日骆骎曾调查上来的资料肯定是他已将所有拨付于他的钱财都花在了木关沿岸的堤防整修上,一点钱都不会往外漏,此事就此了结。”
木关就是瓯宁县最重要的单位,不光每年为县城创造大量利润,而且还是福建全省重要的财政来源,骆骎曾将防汛的资金大部分用在木关的保护之上,谁都不能说出一个错字。
而只要钱款进入木关,那就是官船厂的体系,外人想查都查不到。
没有骆骎曾的钱这大的就修不了,下一次遇到大雨建宁百姓照样死伤惨重。
王文龙突然道:“不如我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