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杨氏词穷。

他不想承认的是，他心中就只想认定这件事是容越的错。

在这个家，他最对不起的是容越，容越从小没有在他身边，他也没能尽好一个父亲的责任，让容越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受尽了苦楚。

每次看到容越，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愧疚感，就想着怎么弥补，但没等他补偿，杨如玲又和杜涵干出了这等下作事情，他心中的愧疚更甚了。

这份愧疚萦绕在他心头，驱之不散。

也许只有容越不再是一个无辜的人了，他心中的愧疚才不会越来越甚。

要是被花惜颜知道他心中都在想什么，花惜颜一定会忍不住骂死他，合着你对不起别人，觉得心中愧疚难当，就想着把人拖进泥潭，这样都染成了黑的，没有一个无辜的人，也就不用觉得谁对不起谁了，反正大家都有错。

杜家主眉宇间有些深深的无力感，这个家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先去看看涵儿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再说别的。”

杨氏脸色僵硬着小幅度点头。

杜家主深深看了容越一眼，“先跟过来吧。”

说完，杜家主和杨氏先往杜涵住处走。

容越如一尊石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花惜颜看他一直低垂着脑袋，长叹了一口气，伸出两指扯了扯他的衣袖，容越目光一寸一寸从她的手上移到她的脸上，直到四目相对。

容越猩红的眸子里有着破碎的绝望，他是为了她才进的杜家，可到头来不止没能和她在一起，还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这样的他似乎就和那个雨天哭泣的少年重合了，花惜颜神情有些恍惚，忍不住抬手抚上那双在她梦境里出现过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