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乱成一团。
那被掐得奄奄一息的宋钊,吃了如此大亏,心头愤恨不平,不断地说着:“抓……抓住她……一定要抓住她……敢耍小爷,剥了她的皮……”
家丁们得令,忙追捕乌兰。
偌大的宋府,像迷宫一般。中原的宅子造得跟大理很不相同,深深浅浅,曲曲折折。乌兰快步如飞,穿梭其中。
她慌忙中路过一间屋子,里面传来阵阵哭泣声。
她戳破窗户纸,往里看去,七八个约莫十三四岁的少女,被捆在里头。她们听见动静,吓得瑟瑟发抖。
乌兰轻声问了句:“你们是什么人?”
其中一名少女,哆哆嗦嗦地开了口:“我们都是临安城中的民女,被宋衙内强抢过来,当作玩物,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乌兰咬牙,那个宋钊,真是个禽兽。
她欲上前,将那些少女解开,后头追赶的脚步声已经逼近。
“我会想法子救你们出去的!”
乌兰说完,踩着檐下的柱子,蹿上屋顶。
她跳到府外的一处巷子,不多时,看见了孟昭云。
孟昭云身后带着一群人,正准备悄悄潜入宋府,营救乌兰。
见到乌兰,孟昭云连忙迎上来,握住她的手,上下打量着:“昭阳,你没事吧?”
乌兰的双眼像小猫一样:“我没事……昭云姐姐,我以为你不管我了。”
孟昭云指着身后的人,道:“怎么会呢。我自知身单力薄,去找人帮忙了。他们都是我从前的故交。昭阳,我说过,我会永远照顾你。”
乌兰看着那群人,他们虽穿着伶人的衣裳,但个个身形如鹤,步履如松,不似常人。昭云姐姐竟有这些深藏不露的朋友。
乌兰道:“我们去官府。”
孟昭云疑惑道:“去官府做甚?”
乌兰道:“宋钊抢了好多的民女在府中,蹂躏糟蹋。我得把她们救出来。”
孟昭云摇头,道:“报官没用的。昭阳,你没有来过中原,不知中原的官场是什么样子。没有人会管这样的事。”
乌兰不信。
在西狼,哪怕是会决庶务的札鲁忽赤,若强占百姓一只羊,被阿布知道了,阿布都会将他当庭鞭笞。
阿布曾说,只有制度严明的国度,子民才能勠力同心。
她快步往府衙走,孟昭云无奈,只得跟在她身后。
不出孟昭云所料,当乌兰说出状告之人,差役们听都不消听,便将她轰了出来。
谁敢去管皇后娘娘的族亲?谁敢去惹宰执大人?
宋府的人在临安城横行霸道已经十年了。人们早就习以为常。谁都不敢言语。
乌兰托着腮,很是沮丧。
她厌死了那宋钊,却又不能把他怎么样。
孟昭云劝慰道:“昭阳,世事本如此,我们都要学会低头。”
“我不愿低头。”
孟昭云道:“在中原,只有权力才是最好的刀。要想压制对方,除非你的权力比他大。否则,拳脚功夫再厉害,都是枉然。有了权力,就能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