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穆烈坐在王帐中。
帐前侍卫禀报:苍狼暗卫毕力格大人到。
一霎时,忽穆烈心潮澎湃。
思念如雁,一点万念。
两日前,他接到毕力格的飞鸽传书:大汗在上,画中人已寻到。
小乌兰要回来了。
她终于回来了。
“让他进来。”
忽穆烈平静地说完这四个字,他发现自己的手有些抖。膝上的旧伤,隐隐作痛。他发现,原来,乌兰成了他的心病,这心病是痼疾。
毕力格满身尘土,将白若梨带入王帐内。接连几天几夜的赶路,白若梨脑子昏昏沉沉,瘫在网中。
忽穆烈皱眉:“绑着她做甚。”
毕力格俯身道:“大汗有所不知,这女子不顺从,一路挣扎,末将无法,只好将她捆严实。”
“松开。”忽穆烈沉声道。
“是。”
说话间,忽穆烈已起了身,一步步走向网中的女子:“你退下。”
他要亲手解开她。就像他亲手为她洗三,亲手教她狩猎。
毕力格退下后,王帐中只余他和她。
寂寂无声。
忽穆烈解开了网,想开口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哽咽了。
他的温柔,是草原无际的苍穹。他的伤感,是萦绕不去的马头琴。
“小乌兰,你回来了。阿布这一向……总是惦记你的。”
他不是跨马杀敌的大汗。
他是失而复得的阿布啊。
那女子转过头来。看向他的眼神满是冷漠,充满敌意。
相似的眉眼。相似的脸庞。就连耳边的痣都一样。
可她,不是他的乌兰。
他的乌兰,化成灰,他也是识得的。
那女子手掌微动,一枚绣花针“嗖”地飞出,射向忽穆烈。
忽穆烈迅即抓起弯刀,打落银针。
他用力掐住女子的脖颈,声音冷酷得像万年寒冰:“你是谁?”
女子喘着气道:“你不知我是谁,将我掳来做甚!”
忽穆烈眸子中的暴戾愈来愈深。他身上浓烈的酒气裹着失望与厌恶。
“本汗不允许有人冒充她。”
他要杀了这个女子。这个让他空欢喜一场的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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