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说,草原上除了大汗,没人欢迎她回去。
现在,她成了半个汉人,想必就更尴尬了。
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不做草原公主、不亲近阿布、不去王帐就是了。她可以隐姓埋名,去草原做个普普通通的放羊姑娘。做阿布的子民,偶尔远远地看看阿布就好了。
她可以喝酒,放羊,打猎,度过无涯的岁月。
嗯,她是真的都想明白了啊。在哪里都没有家,在哪里都是流浪,不如流浪在故乡。
不知何时,床榻边坐了个人。
乌兰迅即擦干眼泪,抬起头,见阿九来了。
她浑身紧绷着。
阿九根本不知道乌兰的内心已经天翻地覆了。
他用往常的口气调侃着:“昭云刚端了点心进来,说你睡前嚷嚷着饿了。你呀,属老鼠的?专在夜里吃东西。”
乌兰若无其事道:“见你今晚动了怒,以为你不来了。方将军的事,你可有了决断?”
“有了。”
阿九说着,解了衣衫,上了床。
乌兰从他身后抱住他,像柔软的藤蔓,攀爬在他身上。
她的声音无比的轻柔:“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啊?”
床笫之上,她鲜少这样主动。阿九一整日疲倦的身心,得到了抚慰。乌兰是一支桨,撩拨了他。他转身抱住她,亲吻道:“能。什么事,朕都答应。”
船桨拨动的是烟雨。
乌兰拨动的是情欲。
他压在她身上。
她说:“真的吗?”
他喘着气道:“真的。”
“我不相信。有什么凭据吗?”她搂紧他的脖子。
“你要什么凭据?”
“你送我一块金牌,行吗?”手指在他的背上轻轻划动。
“好。”
他亲吻着她的耳朵,闷声道:“昭阳,朕觉得你今晚格外妩媚。”
他徜徉在欢愉之中。
她却无比清醒。
她想起了额吉。一生与男人的欲望周旋的额吉。
她跟额吉有什么区别呢?
阿九不爱她。她心怀目的,亲近他。
一场交欢,满室旖旎,却别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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