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梨喃喃道:“栖霞,栖霞……不拘葬在何处,你们看着办吧。葬礼,我就不去了。”
内侍官一惊:“这……”
“我不去砚山的葬礼。我不是他的未亡人。”
白若梨轻声道:“此生不为他穿丧衣,在我的心里,他便一直还在。”
内侍官还想说什么,乌兰道:“就依方夫人的意思。”
“是。”内侍官俯身道。
乌兰给刘恪复了信。
那厢,刘恪紧锣密鼓地安排带白云霄去临安的事宜。
将军府接连做了几天法事,方砚山的灵柩停了七日,七月十四一早,出殡。
晌午,阿九在勤政殿饮了几杯烈酒,半梦半醒之际,似乎看见一个女子站在他面前。
那女子戴着汉白玉的簪,穿着白色的衣衫,向隅而泣。
看背影,十分像他的生母昭烈太后。
阿九伸出手,不由地唤了一声:“母亲——”
那女子声音温柔:“我儿切莫颓唐,祖宗基业,万里江山,都在儿的身上。”
阿九一时哽咽,道:“母亲,儿身边,已无可亲之人。”
那女子道:“还有一人。”
“谁?”
“乔香儿。”
“母亲,她……”
那女子道:“儿,乔香儿纵有一百个不好,却还有一个扶你登基的好处。落其实者思其树,饮其流者怀其源。这些年,她虽有私心,做过糊涂事,但她到底是盼你在皇位上坐得稳牢的人。”
正在这时,门外有侍卫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女子的身影倏尔便消失了。
侍卫进门,跪在地上禀报道:“官家,皇陵走水了!”
阿九昏沉地抬起头,酒醒了多半,道:“什么时候的事?”
“回官家,两个时辰前。”